【石青/现pa】心悦君兮（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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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包含：
只出现了名字的、纯路人性质的女性角色
俱利歌
以及极其极其微量的压切宗。
本章中歌仙的心境请参照目录页中的俱利歌连载。
那么，感谢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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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江的眼睛哭肿了。
在他们刚刚成年的时候，他们四个也这也聚在这个机场里过。那个时候第一个离开爱知的是青江。彼时的他心里满是过剩的精力与无尽的疑惑，一切都在推着他往外走，在无数的未知寻求一个可以安放心灵的意义。现在的他依旧会习惯性的茫然与无措，却在温柔的包容里渐渐失去了当年的勇气。
啊啊，石切丸的怀抱是那样温暖，几乎可以把一整个自己都沉溺进去。
但谁也没想到他们会在十八年后再一次聚在这里，只是这一次要送走的人歌仙。和那一年独身奔赴异乡的青江不同，在家乡度过了太长时间的作家有些腼腆的笑着，单手挽着大俱利伽罗的胳膊。年轻的插画家还不太习惯在外人面前同歌仙表现得这么亲密，深沉的肤色让旁人看不太清他脸上的红晕，僵硬的站姿却完全暴露出了他的幸福与无措。
他们自然是有些舍不得歌仙的，但这一点不舍肯定绊不住他追寻未来的脚步。宗三和蜂须贺都在笑着打趣歌仙吃了嫩草，却只有青江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连一句完整的话都快说不出来。
歌仙赶忙松开挽着俱利的手，把看起来最单薄的青江揽进了怀里。他按照平时安抚青江的方法轻轻拍着对方的背，却换来了对方更加汹涌的泪水。青江的手指紧紧攥着歌仙胸口处的布料，肩膀随着哭泣的动作不停的颤抖。
“哎呀哎呀，我又不是去什么天涯海角了，东京离这里也算不上远呀。”
“歌仙。”短促的呼吸让青江只够喊一声他的名字，他慢慢从歌仙的怀里抬起头来，金色的那一只眼睛已经哭红了大半。歌仙心疼地撩开他另一边的额发，才发现红色的那一只也已经被泪水浸得狼狈极了。
“青江？青江？你没事吧？”他们这才有些慌了，赶忙寻问起青江的状况。
或许是因为友人们的担心太过明显了，青江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过分激动的情绪。他毫不客气地把自己的鼻涕眼泪擦在了宗三最宝贝的手帕上，抽着鼻子努力做了三个深呼吸，才慢慢缓过劲来。卸下肩颈处的力气之后，他整个人看起来像是被抽空了精神一样疲惫。他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脸，努力扯出了一个一点也不好看的笑容。
“没事的，只是突然想起了一些过去的事情，稍稍有点，没控制好情绪。”青江慢慢往后退了一步，稍稍拉开了自己和歌仙的距离，用尽全力一般开了个玩笑，“倒是你，一定要照顾好仙仙哦。”
“嗯。一定。”俱利比其他三个人都要先反应过来青江转移话题的用意，看着青江还未散尽悲伤的眉目极其认真的点了点头。
灿烂的阳光穿过大片透明的玻璃，把整个机场都映得通透明亮。来来往往的旅客都在向各自的目的地迈出脚步，广播里正重复着最新的航班信息，不远处又有一架飞机载着各式各样的期待离开了地面。
金色的光线包裹着他们，初夏的热情让酝酿着每一个心里的悸动。
是出发的时候了。
走到停车场，就可以看见正靠在小汽车边等青江过来的石切丸。他在看见青江走过来的身影之后马上露出了安心的微笑，展开手臂冲着入口的方向招了招手。多年的默契让青江习惯性地加快了脚步，小跑着奔向了恋人的身边。
他们交换了一个长久的拥抱，才依依不舍地放开彼此。石切丸很快发现了青江红肿的眼睛，便心疼地捧着对方的脸颊，在软软的眼睑上落下了一个轻柔的吻。
“没关系的，青江。我们以后还是可以去一起东京看歌仙先生的。”
“嗯，我知道。”青江点了点头，他手握成拳头又慢慢的松开，最终还是拉开车门钻进了副驾驶的位置，“我们一起。”
我们一起。
这之后的事情石切丸记得并不真切。虽然并没有立下什么永不分离的誓约，更没有像宗三和长谷部那样举行过近乎神圣的仪式，他也的确同青江生活了太久太久的日子。他清楚青江心里的不安，也因此更加珍惜他停留在这里的选择。歌仙离开之后的日常并没有发生太多的变化，他们依旧每天一起起床，一同入睡，在每一个白天忙着大大小小的琐事。
“啊啊，好想吃桂花糖呀。”还远远没到桂花盛放的季节，青江已经馋起了每年定番的时令零食。他懒懒地躺在榻榻米上，伸出手比划了一下糖果的大笑，“由香小姐做的桂花糖最好吃了！”
“呜，我做的不够好吃吗？”石切丸正坐在他旁边工作，小桌上是摊开的账本和一个小小的算盘。神官大人总是对现代化的设备有些许的抵触，况且他早就习惯了算盘，拨弄算珠的动作灵巧而精准，嘴上还不忘记向自己恋人撒娇。
“嘛，石切丸做的也很好吃。”青江翻了个身，换成趴在地上的姿势。散开的长发软软地摊开来，他双手撑起下巴，眯着眼睛认认真真地看着石切丸辛勤工作的背影。那是一片宽阔的、温暖的、足以让人托付一切的脊背。石切丸的坐姿十分端正，刚巧遮住了从窗口照进来的阳光，躲在他身后偷懒的青江也因此落进了一小片阴影里。于是青江难得敏捷地翻了个身，再一次躺到了阳光下面，“石切做的东西都很好吃，不过还是差那么一点意思。”
“哎？”正在心里忙着加减乘除的石切丸没能注意到青江话里的深意，只当他又是在闹自己玩，只是笑着回了句语气词。
“嗯。”青江点点头，伸手抚上了自己在不知不觉间加快了的心跳。他仰躺着凝视悬挂在门口的风铃，再往外面是还没来得及变红的枫叶。
树木依旧按照自己的节奏缓缓伸展开枝叶。时间慢慢向前推进，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在像往常一样平稳地运行着，几乎每一个人都没能预料到青江突如其来的消失。
那天晚上的石切丸只是为了压制住过分热情的青江多花了一些力气。清理完两个人身上的气味的时候已经很晚，他心满意足地抱着迷迷糊糊的青江睡过去的时候，时间也不过刚刚到了晚上12点。
陷入沉睡的神官大人微微张开双唇，毫无防备地松了臂膀上的力气。青江的身体同样疲惫，但过度亢奋的精神却让他很难进入睡眠。同八年前一时兴起的出走不同，这一次，他已经尽可能地做好了所有的准备。他轻手轻脚地从石切丸的怀抱里爬出来，最终还是没能压抑住留下一个吻的冲动。
他俯下身子，在暧昧而清冷的月光里轻轻吻上了对方的脸颊。在梦乡中流连的石切丸在这一瞬间甜甜地笑了起来，轻柔地念了一声他的名字。
青江知道他没有醒过来。
他曾经无数次在云雨之后这样偷偷去亲吻自己这些年的救赎，每一次，石切丸都是会像现在一样扬起笑容，继续沉浸在自己漫长而甜蜜的梦境里。
傻瓜。
青江原本以为自己会哭，但此刻他才发现自己竟没有办法留下哪怕一滴泪水。他的眼睛干燥地可怕，甚至泛起了几缕不太明显的血丝。逃脱一般的兴奋与紧张仿佛掩盖住了所有的不舍与愧疚，他穿着石切丸亲手给他挑的浴衣走到了门口，衣袖间还留着神社里常用的香料的味道。障子门被轻轻拉开的时候几乎没有任何声响，青江双手扶着门框，在迈出脚步的时候突然想要再看一眼自己的恋人。轰鸣的心跳声几乎要阻隔他所有的听觉，青江深深地吸进一口气，终于还是没有回头。
那个人随时张开的怀抱是那样诱人，青江实在是害怕自己会前功尽弃一般地骤然失去所有离开的勇气。
他迅速把脚蹬进放在玄关处的木屐里，在沉静的夜晚里迈出了脚步。
刚开始是平缓的步伐，节奏随着动作不停地加快，最终是几乎不顾一切的奔跑。清冷的月光照耀着疾步逃离温柔乡的旅人，不高不低的蝉鸣在初夏的夜晚里重复着单调的旋律。被随意扎起来的发丝高高地扬起来，猩红的右眼在摇曳的额发间若隐若现。
在他用颤抖的双手拿出后门的钥匙的时候，泪水却毫无预兆地跌出了眼眶。青江赶忙伸手去擦眼角，可泪水就像止不住一般地向外奔涌，在刚刚清明起来的视野前蒙上一层又一层的雾气。
他期待而又不舍，兴奋而又害怕。
他害怕石切丸会突然醒过来，却又有一些期待他会猛然出现在自己身后，深情而不舍地大声喊出自己的名字。
他害怕自己被抓到，却又抑制不住地去想象石切丸强硬地按住自己的力度。
矛盾的心思让他的手不住的颤抖，哽在喉间的呼喊让他的呼吸越发急促，蝉鸣在这一刻变得分外聒噪，直到歌仙的背影再一次在他的脑海里浮现。
那天的阳光实在是太好了，在家乡停留了最久的歌仙毫不迟疑地往安检口走过去，羽织的袖子随着他的动作慢慢的扬起。青江的心脏便是在那一刻被猛地抛进了半空中，那些被小心翼翼地收藏在内心深处的不安与悸动随着抛掷动作悉数倾泻而出，猝不及防地撒了一地。
歌仙在爱情中找回了少年一般的勇气。
他却在爱情里慢慢忘记了自己少年间的模样。
十八年前的自己究竟是为了什么踏上了旅途？他曾经拼尽全力想要寻找的意义或者救赎，真的有被好好地找到吗？
被压抑了许久的情感无声地爆发着，金色的光芒几乎要把眼前所有的景致都淹没。
近在咫尺的回忆让青江的呼吸慢慢恢复平缓，钥匙在此时稳稳地插进了锁孔。
青江的双手轻轻转动，上了年纪的木门随着他的力气吱呀着打开，勉强称得上宽阔的快车道缓缓地落在了眼前。长发的僧人依旧站得挺拔，纤细而高挑的身姿几乎像是从天而降的仙子。皎洁的月光落在他与夜空相近的发色里，色彩逐渐淡下去的发尾在风中缓缓地摇曳。
数珠丸依旧低垂着眼睛，好像什么都不曾看见，又好像把一切都映在了心里。他单手扶着扶着一个普通不过的行李箱，另一只手自然地低垂下去。
“青江。”兄长轻启双唇，几乎不带任何情感一般，平静地念出了他的名字。
青江轻轻地抽泣着，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奔了出去。
如今的他已经不敢在任何人的怀抱里停留了。他没有伸手去拥抱如约而至的表亲，只是沉默着接过行李，第一次在数珠丸的视野里郑重地弯下了腰。
泪水随着他的动作狠狠地砸在地上，鞠躬的动作停留了将近一分钟，等青江再次直起腰板的时候，眼眸已经重新变得澄澈透明。
数珠丸没有过问青江的目的地，只是伸手理了理弟弟在奔跑时松开了的衣领和凌乱的发丝。他露在外面的锁骨边缘还留着石切丸印上去的吻痕。
行李箱小巧的车轮随着青江的步伐慢慢向前滚动，在水泥地上摩擦出干燥而持久的声响。
他终于还是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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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完结，还有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