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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青/现pa】心悦君兮(三)

心悦君兮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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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同时含有分量不少的压切宗


那么,感谢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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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三正瘫在画室的椅子上看天花板。

他的毕业设计又一次卡壳了,画了一半的水彩被四四方方地摆在眼前,但他现在真的一眼也不想再看它。长谷部先他一年毕业,却还是在这个周末专门跑来他的学校陪他赶毕设。不习惯大块空闲时间的新人书记员正盘腿坐在地上摆弄着新换的笔记本电脑,打字的时候键盘发出节奏顺畅的响声。

宗三盯着天花板上的纹路发了好一会呆,突然闷声问了一句,“也不知道青江现在怎么样了。”

“是那位一直在国外旅行的朋友吗?最近还有联系吗?”长谷部嘴上应着宗三的话,手上的工作却一刻没停。

被其他心思纠缠着,宗三也懒得去计较他的态度。他换了个姿势,转身趴在椅背上,低着头重重地叹了口气,“差不多一个多月前?青江说有些事情要处理,就没再和我们联系了,也不知道他在外面过得好不好……昨天蜂须贺放心不下,打电话去他家那庙里问了,还是他表哥接的电话。”

“怎么说?”

“他表哥说他回来了,现在很安全,叫我们不要担心。”

“那不挺好吗?”

 

“好个毛线球!”宗三气急败坏地回了一句,“他既然回来了为什么都不吱一声的?人嘛没个影子,电话嘛欠费停机,小群里也不见他说话的,他这是干嘛?被他的和尚哥哥扔到山里修行去了吗?!”

说到这里,宗三若有所思的沉默了一会,似乎是真的在思考青江被送出去修行的可能性。几分钟的沉默之后,他恍然大悟一般地狠狠拍了一把椅背,更加生气地开了口,“哄谁呢这是!我哥哥也是念经的,他们和尚界早就不流行深山修行这玩意了!”

 

长谷部被他的自问自答逗得不行,却也不好意思直接指出来,只好抱着笔记本抿着嘴偷笑。淅淅沥沥的小雨敲打着窗户,几缕带着凉意的风从窗户缝里钻了进来。的确是秋天了,风吹到身上的时候宗三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于是他毫不客气地钻到长谷部身边,气呼呼地把长谷部披在肩上的外套扯了下来。

“还冷吗?”长谷部伸手替宗三把外套整理好,伸手摸了摸他的发尾。

宗三依旧在气头上,只是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不冷了”。青江的事情果然还是没办法就这么放着,要不找个时间抓上另外两个人一起回趟家好了。他这么想着,忍不住又往长谷部的怀里钻了钻。长谷部便大方地抬起胳膊,好让宗三靠得更加舒服一些。

宗三低头捏着手机,打开他们几个的小群,毫不犹豫地开始了劝另外两个家伙回爱知看看的游说。

毕竟他们都很久没有回去了。

 

 

不过宗三的确多少有点冤枉青江了。

宗三正在毕设之海里苦苦挣扎的时候,青江正在包吃包住包男人的神社里打零工。这里什么都好,就是缺少无线网络。石切丸倒是有手机,只是青江拿着石切丸那台不知什么年代生产的翻盖式手机努力思考了半天,也没记起任何一个朋友的电话号码来。

青江垂头丧气的模样叫人喜欢得紧,石切丸忍不住又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你的手机里应该存着他们的电话吧,不会找不到吧?”

“喏。”青江从怀里把自己徒有其表的智能手机掏出来,屏幕黑黑的,丝毫没有亮起来的意思,“之前穷的时候把贵一点的那个当掉了,换了这个。只是这一个多月没开机……它好像就不会开机了……”

“啊啊,这可难办了。”嘴上说着替青江惋惜的话,石切丸的神色里却丝毫见不到苦恼的影子。他似乎并不打算隐藏自己的占有欲,嘴角的笑意甚至变得更明显了一些。这些心思并没有逃过青江的眼睛,只是本来也是他先赖上人家,当下的寄人篱下的情况也由不得他去多计较一些什么。

天大地大,笑面青江要是哪天真想跑了,还能有拦得住他的墙不成。

他带着几分警戒和几分埋怨瞪了石切丸一眼,觉得还是先吃饱饭比较重要。

 

建在半山腰的神社算不上大,访客却不少。兴许是因为从小读书就差劲的青江算不清账,石切丸并没有把接待或者贩售的工作安排给他。负责在傍晚打扫院子的青江过得倒也算得上轻松,只是一天里都见不上几个人。白天的时候,他被石切丸极近小心地护在神社后面的起居室里,等他拿着扫把兴冲冲地跑到拜殿前面的时候,除却几个同事,便也看不见其他人了。

只是或许是因为石切丸吩咐过什么,这几个同事也都多多少少忌惮着他。他们之间的交流往往只流于寒暄,并没能建立起什么真正意义上的交情来。

啊啊,好无聊。

虽然心里有些埋怨,但青江却也的确漂泊累了,这里的生活总归比在异国他乡打黑工来得舒适,便也暂时放下了那些不安分的心思。把最后一堆落叶扫好之后,青江伸了一个悠长的懒腰。他穿着的这一身小袖是石切丸特意挑选的,苍蓝色的布料十分衬人,黑色的袴下面露出了一点脚踝。青江实在不喜欢木屐,石切丸便任由他搭配了一双与和服完全不搭的运动鞋。伸懒腰的时候背脊抻直,纤细的腰肢也跟着舒展开来。小袖随着动作落下去,露出了一截白皙却结实的手臂。

推着小车路过的神官大人心猿意马地停下了脚步。他吩咐其他人先他一步离开,接着用满眼的宠溺看向了那个与自己相比完全算得上娇小的身躯,轻声唤了一句“青江”。青江便愉快地回过头,小跑着奔向石切丸的身边。

“呜哇,这里面装的是什么?”青江是个捺不住好奇心的性子,比起在这几天里和他迅速熟悉起来的石切丸,他现在更关心这辆造型古朴的小推车。

“呜……”石切丸装出苦恼思索的样子,最终选择了一个更加通俗的说法,“是钱。”

“钱?”

“嗯,基本上都是五元的硬币,也有五十元或者更多的,都是祈愿的人留下来的。”

“是要送去仓库收藏起来吗?”

“嘛,也不能这么说。毕竟这也算是神社的一部分收入……”

后面的话就不方便明说了,青江很快领会了石切丸的意思,带着了然的笑容故作亲昵地拍了拍对方宽阔的肩膀。石切丸的个子太高了,青江又比常人矮一些,做这个动作的时候,他需要夸张地踮起脚尖,脸上不禁显露出由身高劣势带来的窘迫。青江一本正经的动作在石切丸眼里简直可爱极了。他有些不安的抿了抿嘴角压不住的笑意,认真地凝视着正对着自己微笑的青江,有些腼腆地低下了头。

不过多久,他便又恢复了平日里的神情。神官大人的眼睛慢慢变得严肃起来,青江猜想着他该是要宣布一些有关工作的事宜,却没想到自己会听到一个克制而又浪漫的邀请。

“呐,青江。过两天会有一个小型的祭典,其实我最近也一直在忙这件事。规模不算大,就是在舞殿向神明供奉舞乐。在我这里工作的巫女们都很擅长舞蹈,你有兴趣的话,到时候可以和我一起来看一看吗?”

供奉给神明的舞乐青江之前也看过几次。他当然喜欢那些身着正装的巫女小姐姐们,也喜欢那些悠扬明快又不乏神圣意味的音乐,又或者说,他喜欢一切美好的事物,自然是乐意毫不犹豫地赴约的。可石切丸说话的语气是那样轻缓,甚至带着一些小心翼翼的、商量的语气,好像生怕自己会拒绝一样。这样的语气叫他很难不产生一些旖旎的联想。他毕竟漂泊了太久,任何一点温柔都可以轻易地将他击倒,更何况仿佛温柔化身的石切丸。

于是,一向爽朗大方的青江也在不经意间红了脸。他有些害羞地把双手放在了身后,左右手的指尖下意识地挠着彼此。到了嘴边的一声“好”突然变得有些难以启齿,生怕这种没有任何迟疑的回应会把自己的心也一并交到那个人的手里,从此再也收不回来。弯弯绕绕的小心思让青江左右摇晃着身体,殊不知这样天真的姿态只会更让石切丸心慌意乱。他最终还是站定了身子,十分郑重地点了点头。

糟糕,好像真的有那么一点想要长住下去了。

青江点头的时候刻意把身子往前倾了一些。他自认为这样的动作能够让石切丸只看见自己的头顶,从而隐藏住自己脸颊上不争气的红晕。只是他的头发被整齐地扎成了马尾,露在空气里的、红透了的耳根早就分毫不差地落进了对方的视野。石切丸暗自雀跃着青江点头的事实。努力隐藏着羞怯的青江让他的心不停地打着鼓,只是一直这么沉默下去也万万不可。石切丸只好故作严肃地轻轻嗓子,赶忙换了一个新的话题。

“说起来,本殿后面的桂花已经开起来了。等再过几天……”石切丸在这里停顿了一下。他本想说再过几天可以带你去赏花,又觉得在邀约之后再提这件事有些得寸进尺,只好换了个想法,“再过几天,就可以摘下来做些桂花糖。到时候兴许也还要你搭把手。”

话音落下,石切丸估摸着其他同事该等急了,赶忙又说了几句寒暄的话,推着小车快步往仓库的方向走了过去。而他刚刚提起的那一声“桂花糖”,仿佛已经在不经意的只言片语里变化出了实体,把两个人的心都浸得甜甜的。

 

木质的小推车装着盛满了愿望的硬币,在神官大人的手中渐行渐远。一直等到硬币晃动的声响变得轻不可闻,青江才像刚刚考完试的学生一样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卸下了肩膀处的力气。他伸出手摸了摸自己左胸口的位置,依然没能平复下来的心跳清晰地传递到指腹。青江好歹也算是见过不少世面的,当然知道自己并不仅仅是在紧张。

糟糕了,糟糕了呀。青江再一次叹气起来,隐隐约约的命运之感叫他有些措手不及。

 

但不等他完全放松,便又听见了其他人的脚步声。他握着扫帚柄,正准备回过头说一句已经不接待访客了,便看见了张牙舞爪地扑上来的宗三。

“好你个笑面青江,回来了也不不知道说一声,反倒跑神社里谈恋爱来了!”,宗三的嗓音纤细,高声训斥人的时候震得青江头晕。他还没来得及消化眼前的事实,就被宗三死死地抱了个满怀。青江的脸颊被宗三按在了自己瘦到骨骼分明的胸口,男士香水的味道猛地把他包裹了起来。

“宗、宗三?”青江不可置信地眨眨眼睛,伸手回抱住了对方瘦削的身躯。正当他准备开口说几句俏皮话转换一下气氛的时候,带着几分萧瑟的秋风就又吹了起来。枫叶在稍显寒凉的空气里沙沙作响,紧紧抱着自己的宗三便像这些叶子一样轻轻颤抖了起来。

宗三哭了。

他毫不客气地把鼻涕眼泪往青江的衣领上抹,抽泣的声音更近似于努力忍耐着疼痛的小猫。

青江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骤然填满心脏的酸涩叫他同几乎快泣不成声的宗三一样难以发出完整的音节。他只能竭尽所能地抱紧对方,告诉宗三自己正确确实实的存在于这里。

“混蛋、傻子、缺心眼、负心汉!”感觉到青江手臂间的力量,宗三似乎又有了些精神。他狼狈地吸了吸鼻涕,开始从自己的肚子里把能想到的骂人话全都掏出来。小声且间隔短暂的喋喋不休让这些骂人话听起来更像是撒娇,一字一句里全是满腹的不安和委屈。

“回来连句话都不说的,你当我们都死了吗!”蜂须贺骂人更有气势一些,他步子迈得迟一些,只好从后面把久别的友人抱起来。被前后夹击青江感觉到呼吸上的困难,却也没胆子逃脱出去。谁也没办法阻止意外的发生,可仔细算起来可都是他的责任。要强的蜂须贺是不会哭的,他只是揽着青江的后腰,再泄愤一般地把他好不容易梳整齐的马尾辫揉乱,“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就差要去报警了!”

 

只有歌仙没有说话。他手上还提着两个人的行李,也腾不出手去履行一个夸张的拥抱。青江看起来精神而又健康,没有什么比这个事实更让歌仙庆幸的了。他站在不远处,弯着眼睛无奈地看着抱在一起的三个人,直到青江开始有些痛苦地挣扎起来,才后知后觉地想要分开他们。

“等等等一下,再这样下去青江真的要被你们压扁了!”

“压死了算!”哭够了的宗三听话地松开了手臂,蜂须贺却没那么容易消气。他闷闷不乐地回了一句,又接着狠狠地在青江的腰窝上捏了一把才算完事。

 

此时此刻应该适合说一些柔软又动人的话。只是青江从小便不像其他三个人那样容易沉浸在情绪中。他一边为这场意外的重逢感到幸运,却又忍不住在心里升腾起几分疑惑与猜忌。

没有必要在他们三个面前隐藏些什么,青江想。他平复着自己的呼吸,用一种极其严肃的语气问出了口,“你们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我之前打了个电话去你家庙里,”蜂须贺爽快地回答着,“问了好几次,你哥才松了口,说你现在住神社这边。”

 

“哥哥?”

出乎意料的答案让青江愣在了原地。想起数珠丸的时候,一些缥缈而冰冷的回忆又一次缠上了他的思绪,叫他突然慌了神。

 

为什么他会知道自己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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