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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号真的不更了

【石青/现pa】心悦君兮(二)

心悦君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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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鸟风月友情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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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感谢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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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听到的是悦耳的鸟鸣。接着,随着障子门被推开的干燥声响,一些零零碎碎的阳光穿过了茂密的树荫和整齐的门框,软软地扑在了青江的脸上。青江分辨出自己正躺在榻榻米上,厚实的被褥把自己整整齐齐地包裹了起来。轻缓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接着,应该是盛放着餐具和食物的小餐桌被放在了地上,瓷质的餐具在随着木质的桌面落下的时候不经意地碰撞,发出了一点清脆的声响。

气温是恰到好处的凉爽,一双带着暖意的大手轻轻覆上了自己的额头,然后,青江便听到了对方松了口气一般的抒气声。

他听见了对方用一贯温润的声线自言自语了一句,“太好了,终于退烧了。”

熟悉的音色让他终于确认了这个担心着自己身体状况的人的确是石切丸。于是,他在对方就要起身离开的时候,猛然睁开了眼睛,伸出手挠了挠石切丸宽大的衣袖。落入眼帘的是石切丸惊讶的神色。

这个人太过温柔从容了。哪怕惊讶,也仅仅是无声地睁大了眼睛,连嘴角的弧度都没有改变半分。

 

青江并不知道,为了方便用湿毛巾帮额头降温,石切丸把他常年遮着右侧脸颊的额发梳了上去。比起惊讶青江猛然睁开眼睛的事实,更让他惊讶的是对方色彩相异的双眸。常年露在外面的、金色的那一只里带着他预料之中的渴求与无助,而红色的那一只却仿佛天生缺乏表达情感的能力。又或者说,那只眼睛的虹膜前似乎被某种诅咒缠绕着,阻隔了情感的表露。

石切丸的惊讶并没有持续很久,他露出了了然的神情,又接着迅速换回了平时的模样。他一边柔声问青江睡得好不好,有没有觉得饿,一边把盛满了精致早餐的小餐桌往青江的手边推了推。他察觉到青江想要起身的意图,便及时地伸手出手,克制且有礼地扶着他的背,帮他坐了起来。

青江身上正穿着石切丸备用的浴衣。和服对身量的限制并不多,但石切丸的体型实在是比青江大出了太多。随着青江起身的动作,宽松的领口自然地往下垂,露出了一大片偏向于白皙的肌肤。稍稍明显的肌肉和胸口处的风光悉数落进了石切丸的视野,他赶忙伸手去帮青江拢衣服,却又发现这个动作本身似乎也有些冒犯的意思,只能又讪讪地把手臂放了回去。

青江却似乎并不在意袒露出来的身体。他在坐直之后,很快发现了与往日中完全不同视野。他赶忙往脸上摸去,果然没有发现本该遮在侧脸处的额发,自己从不愿言说的秘密竟以如此轻巧地方式暴露在了一个陌生人的面前。长梦初醒的状态让他没有力气做出太夸张的反应,他只是赶忙伸出手去摸自己被梳上去的额发,慌不迭地把那些发丝拉回它们原本该在的位置。青江撇过头去看地上斑驳的光影,回避着石切丸充满着善意的、问询的目光。

“对不起。”还是石切丸先开了口,“我并不是,有意想要去刺探什么。”

“没关系。”嘴上说着并不介意的话,青江的手却死死地抓住了被褥。那些紧绷的褶皱诚实地暴露出了青江紧绷的神经。青江依旧低着头,直到他听见了石切丸重重的叹息声。

“我并没有冒犯的意思。你的身体应该还很虚弱,至少先把早餐吃了吧。我待会会再来找你的。”石切丸说着起了身,转身缓步往缘廊的方向走了过去。走到障子门边的时候,凉爽的秋风挠了挠他的衣袖。这让他自然地联想起青江方才伸手触碰自己袖子的模样。还带着几分迷糊的青年伸出手的时候,就像是一只把利爪收进肉垫中的小猫。稳重的神官大人的心被小猫的爪子挠得痒痒的,他下意识地摩挲着那一小块布料,终于还是有些不甘心地回了头,“至少……”

他本以为青江应该还沉浸在被撞破秘密的无措中。青江正若有所思地看着石切丸高大的背影出神,也并没有想到石切丸会突然转过身子。意料之外的四目相对让两个人都有些窘迫起来。青江的胸口和一部分腹肌依然大大方方地露在外面,他眯着眼睛歪了歪脑袋,散开的长发随着他的动作掠过锁骨。这样的动作让石切丸更加紧张,他自暴自弃一般拍了下自己的脑门,终于还是决定把话接着说下去。

“至少,请告诉我你的名字。”

对方稍显笨拙的模样成功地把青江逗笑了。“笑面青江。”他终于有心思去吧领口拢上,认认真真地开了口,“谢谢你收留了我。”

青江极其狡猾地用了收留这个词。他在赌,赌这个估摸着规模并不小的神社能不能留住自己,也在赌石切丸愿不愿意接下这个赌约。一向沉稳细心的神官大人自然注意到了青江别有用心的措辞,他无声地张开了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选择了重新把嘴唇抿上。石切丸单手托住下巴,低下头,佯装苦恼地思索了一会,最终给了青江一个温柔的笑容。

“不用谢。我本来……本来也希望你可以再这里多住一会。”

直接的表达让人惊异,青江只能怔怔地回了一句,“哎?”

似乎很满意青江愣住的模样,石切丸弯着眼睛轻声笑了起来,“想知道吗?我想要留你下来的理由。”

这个时候毫不犹豫地回答一声“想”似乎就输了,却又不可能口是心非地回一声“不”。青江只好无奈地卸下了肩膀上的力气,选择了逃避一般的沉默,却不知道自己的这一点小心思早就被对方看透了。

“想知道的话”,石切丸一边说着,一边迈着脚步重新走到了青江的身边,伸手摸了摸青江的脑袋,“就先好好把早餐吃了。”

 

在交锋中赢得胜利的神官得意洋洋的走了,尝了败果的青江只能在对方走出房间,缓缓地重新拉上障子门之后,认命一般地低头解决起了眼前的饭菜。

虽然寄人篱下的处境让青江没办法把抱怨明明白白的说出口,但腹诽几句总归还是可以的吧。

什么呀,那个人,以为自己是家长吗?

无伤大雅的怨气让青江毫不客气地大口吃着饭。刚刚这句腹诽让青江想起了自己真正意义上的那一位家长,于是他吃得更快,试图用饭菜的香气与热气把涌上来的泪水憋回去。但这些努力似乎都归于徒劳,泪水来势汹汹,不由分说地在他的脸颊上冲刷出湿润的痕迹。青江只能悻悻地放下碗筷,努力把尚且留在口腔里的食物慢慢的咽下去。

他终于还是捂着脸哭出了声。几点泪水顺着哭泣的动作滑到了嘴角,最终湿润了他的舌尖。苦涩的滋味让他更加不知所措,只能慌乱地把满脸的泪水用手掌擦去,哽咽着,下意识念了一声“哥哥”。

 

他已经很久没有叫出这个称呼了。数珠丸作为唯一一个承担起抚养他的责任的亲人,本该是青江最愿意去依赖的存在。而在青江的记忆中,这位表亲却总是毫无表情地站在那里,用一种近乎悲悯的神情俯视着自己。这只能让尚且年幼的他感受到单纯的恐惧。幼年时的青江觉得数珠丸高大地可怕,总是暗自期待着自己可以快点长到能够和他并肩的高度。只是事与愿违,直到青江到了个子再也不会长高的年纪,他依旧比数珠丸矮那么一截。而数珠丸也因此能够一直用俯视的目光沉默地审视着自己,仿佛一位随时可以降下天罚的神。

 

“哥哥……”青江慢慢地把自己蜷缩起来,伸出手臂紧紧抱着自己并拢的膝盖,“我不是怪物……”

 

偌大的寺庙里供奉着高大的神像。在这里修行的僧侣不多,供奉香火的信徒更少,常年疏于修剪的树木与花草以一种极其自由地姿态生长着。在用异色的眼眸观察着世界的小孩子的眼里,数珠丸就好像那些佛像一样高大而无言,却更纤瘦,仿佛随时都可以在充满着烟火气息的人世间隐去身姿。

幼年时的青江被寄养在这里。无依无靠的他只能竭尽所能地跟在表亲的身后,用稚嫩地声线一遍又一遍地叫他哥哥。数珠丸会回应他,用一声又一声不厌其烦却也极尽冰冷的“嗯”。那双纤长的手是用来翻阅佛经的,一次也没有在自己的头顶上停留过。

 

哥哥。

哥哥。

我不是怪物。

请抱抱我。

请温柔地看着我。

 

 

“青江。”

“青江?”

“青江!”

石切丸急迫地呼唤总算让青江回过了神。他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维持着蜷缩在墙角的姿势睡了过去。满脸的泪痕还没有干透,因为哭泣而发红的眼睛里,金色的瞳仁轻轻的颤抖着,似乎还没有从令人恐惧的噩梦中完全清醒过来。他慢慢分辨出石切丸满溢着担心的神情,流泪的冲动猝不及防地再一次袭来。

当初是他自己选择了极具冒险精神的打工旅行,也是他自己决定暂时和几乎每天都腻在一起的朋友分开,独自踏上寻找意义的旅程。漂泊的三年给了他常人一辈子都不曾体会过的精彩回忆,却没能给他一个足以说服自己的答案。

多久了,青江想,他已经多久没有看到这样温柔的眼睛了。单纯的紫色仿佛某种低调的宝石,却又带着宝石所没有的温润的柔情。他曾经无数次期待着数珠丸能这样看自己一眼,而最后,能够这样看着自己的,竟然是一个在归途中偶然遇见的陌生人。

又或者说,现在的石切丸也并不能说是陌生人吧。

青江想要开口说一些什么,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办法顺畅地发出声音。他只好哽咽着,任由眼泪再一次落下来。

温暖的手掌在这个时候替他擦去了泪痕,而另一只手正轻轻地拍打着稍显单薄的后背。青江听到了一种近乎慈爱的声音,这些声音温柔地钻进他的耳朵,以一种极其亲切地姿态化解着他过分紧绷的神经。

本不该这么狼狈的,青江有些委屈地低下了头,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把如此不堪一击的姿态展露在旁人的面前。剩余的自尊心在这个时候拷问着他的心脏,叫他在悲伤与欣慰的同时,感受到了更加熟悉的无措与恐惧。

而石切丸似乎很擅长体察他人的情感,他慢慢地试探着,加重了放在青江背上的那只手的力量,缓缓地推着他往自己的怀里靠去。在察觉到青江并不明显的抗拒之后,他果断地放弃了这个尝试,选择了低下头去同对方额头相抵。他说话的语气依旧那么温柔平淡,与其说是神官职业中必须的慈悲,不如说是某种与生俱来的包容。开口的时候,轻软的气流柔柔地打在青江的脸上,他们的距离实在是太近了,近到连彼此的呼吸都能轻易地捕捉到。

“不用害怕,青江。”他说,“你只是做了一个噩梦而已。”

“不,不是。”青江伸出手,这一次,他紧紧地抓住了石切丸宽大的衣袖,不肯松了一点力气,“并不是噩梦,我知道的。”

 

话说到这里,石切丸便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只能维持着原来的姿势,耐心地等着青江自己缓过来。

谁也不知道究竟过去了多少时间,青江终于在石切丸若即若离的体温中冷静了下来。他吸了吸鼻子,石切丸便赶快伸手去拿纸巾。悲伤的气氛总算被擤鼻涕的声响冲淡了一些,石切丸这才卸下了力气,稍稍拉开了自己与青江的距离。他这才发现青江的另一只手依然攥着自己的衣袖,完全没有松开的意思。于是他只好苦笑起来,认命一般地再次往前坐了坐。

“石切丸。”青江把用过的纸巾一股脑地扔进不远处的纸篓,抬起头极其认真地追问起刚刚被放置到一边的问题,“我有好好吃饭,所以,该告诉我留我在这里的理由了吧。”

石切丸被他一本正经地模样逗笑了。他仗着自己身量更高、力气更大的优势,把一直坐在地上的青江拉了起来。青江依旧不肯松手,他便任由对方拉着自己的衣袖,接着借着这一点联系,把青江半推半拖地拉出了房门。

 

屋外是秋季独有的精致。

院子里种着的枫树叶子红了大半,仿佛一大团正在灼灼燃烧的火焰。天空蓝得同样耀眼,如同远远映着火焰的海水。这里是建在神社后方的小院子,就在前面不远处,便是终日迎来络绎不绝的访客的神社。三条家经营的神社十分有名,每天都会有人把接连不断的愿望随着硬币一同留在这里。

突然宽阔起来的视野多少缓解了青江心里的郁结。

他有些不解地转过头去看石切丸的侧脸。对方实在是太高大了,比起看向数珠丸的时候,青江需要更加夸张地仰着头,才能看清楚石切丸的神情。而石切丸同样以俯视的姿态看向他,眼里却满是叫人动容的柔情。

石切丸似乎在酝酿合适的措辞,眉头随着思考稍稍蹙起。有所隐瞒应该算不上说谎吧,神官大人认真地想。于是他最终还是选择了隐瞒起一部分真相,只告诉青江一些暧昧的情绪。

 

“我想要留你下来,”他说,“只是因为,我舍不得你离开我的身边。”

 

这太像一句情话,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沉溺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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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于情节的考虑,暂时不能写明石切丸隐瞒了什么,但是请相信这个石切丸一点也不渣,甚至可以说是这个世界观里最温柔最负责的好男人。

渣的是青江


至于数珠丸,只能说让数珠丸带孩子就是个错误(大表哥已经尽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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