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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青/现pa】心悦君兮(五)

心悦君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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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感谢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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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最开始的时候就喜欢上了吧。

站在自贩机前,委屈巴巴地看着罐装咖啡叹气的身影,让人实在忍不住心生起一些额外的怜爱。

薄薄的嘴唇说出自己名字的时候,才知道他竟然是熟人的表亲。一面告诉自己不过是偶然,一面又忍不住蒸腾起一些更接近与窃喜的命运之感。但彼时的石切丸更愿意把这些情感解释为责任感。于是他努力想要把自己摆在临时监护人的位置上,给那位只有点头之交的出家人打了电话,却没想到对方的回答冷淡到几乎感受不到一丝温度。

差不多就是这个时候真正察觉到了情感上的异样。

爱情或者欲望的滋长总是迅速到让人措手不及。

或许是因为秋季的桂花香气甜得醉人,又或者是因为后院里的枫叶生得太红了,站在院落前面、用灿烂的笑容迎接自己的青江才会那样让他心生动摇吧。那只金色的瞳仁里含着笑意,含着几分警戒,正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自己。而另一只红眸大概依旧缺乏情感,仿佛神灵遗落在人类身上的镜子。那只眼睛常年被额发遮住,让石切丸只能徒劳地猜测它的情状,就像他永远不知道青江究竟会不会真正对这里产生归属感。满心的不安让他只想要时间永远停在这个秋天,只想要紧紧的抱紧他,再抱紧他,把他的温度与自己的温度不顾一切地交融在一起。

 

永远都不要再分开。

 

从来没有过属于自己的愿望的神官大人第一次,第一次向赛钱箱中投入了五元的硬币。小巧的。暗金色的圆形金属随着他的祈愿迅速滚入箱中,同其他承载着愿望的硬币相撞,发出了一声闷响。

 

石切丸好像真的受到了神灵的眷顾。

那一晚过去之后,青江同自己的距离似乎拉近了许多。他开始亲昵地挽着自己的胳膊,眨着眼睛甜甜地叫自己“石切”,嘴角自然地扬起来。他甚至学会了晃着自己的手掌撒娇,瘫在床上或者埋进被子里,耍赖一样的想要逃过定期的大扫除。周围没有别人的时候,他在神官大人不注意的时候猛地踮起脚尖,抓着他胸口处的布料,努力去亲吻他颈侧的肌肤。

柔软而短暂的吻让石切丸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幸福。

这或许就是两情相悦了,他想,哪怕青江一次也没有直接地袒露过自己的爱意。

 

直到那天数珠丸来访。

长发的僧人在巫女的面前欠了欠身,直言是来找石切丸的。等神官接了消息匆匆忙忙的赶到门口的时候,才相信了来客真的是数珠丸。对方就像是竹子一样身形纤细而笔直,双目同记忆中一样低垂着,苍蓝色的外套更给他添上了几分清冷的气质。比起僧人,他看起来更像是某种神灵,从不愿意同任何一位人类的个体产生过多的交流,而是以悲悯的姿态站在高处,俯瞰着在世间劳碌的苍生。

数珠丸向来是看不起神社这种存在的。在他眼里,除却佛道再无救人之路,用来接收愿望的神社连安慰剂的效果都称不上。就算是佛道,他向来也只认自己这一派,江雪左文字或者山伏国广那边,他更是连瞧上一眼都不愿意。这种孤高的自傲让他看起来更加不好接近,长年累月的独行之路反倒让他更加与世隔绝,更像是一位高高在上的神灵。

但他毕竟还只是人类。

 

急急匆匆赶过来迎接客人的神官头上渗出了一些汗水。数珠丸极有礼貌地向着他深深鞠了一躬,才慢慢重新直起身子,以清澈而冷淡的声线问出了他心中唯一的那一点牵挂。

“石切丸大人,我是来见笑面青江的。”

 

他们的会面安排在了青江之前住惯了的寝室。这段时间,他已经大大方方地搬去了石切丸的房间里住,这里只留下了一方冷冷清清的矮桌。青江和数珠丸便这样坐在矮桌的两边,手里各捧着一杯淡茶。障子门被紧紧地关了起来,院落里叫人心醉的秋景就这样被完完全全地关在了外面。

空空荡荡的屋子和数珠丸的眼睛都叫青江下意识的害怕,他低着头,躲避着数珠丸问询的视线,选择和手里造型古朴的茶杯交流感情。时间慢慢地往前推,数珠丸察觉到青江丝毫没有开口的意思,才重重地叹了口气,带着几分难以察觉的无奈开了口,“青江,告诉我你留在这里的理由。”

一句话含义明了且措辞简洁,简直就像是要展开一场严肃的面试,这让青江更加不悦。他年纪更小一些的时候,会在这种时候怯生生地去扯数珠丸的袖子,不厌其烦地乞求一些关注或者怜爱。现在的青江却有了一些其他的底气,毕竟他不必把那座冷清的寺院当作唯一的归处了。听到数珠丸的询问之后,青江总算放下了手里的茶杯,鼓起了遗失许久的勇气抬起了头来,同自己的表亲对视。

“哥哥”,他说,“我已经长大了。”

“我知道,我并没有一定要接你走的意思,只是想要知道你的理由。”

“事到如今您这又是在说什么呢?”

积攒了太多的委屈让青江的声线有些颤抖,他把茶杯往前一推,借着心中的怒火猛地站了起来。数珠丸依旧坐着,这让青江终于能够以俯视的角度观察数珠丸的身形。他这才发现数珠丸的脊梁再怎么挺拔,骨架也纤瘦到了极端的程度,似乎随时都可以被其他强大的力量摧毁。但数珠丸一向是坚不可摧的,哪怕他的人生里从来没有谁真正与他并肩同行过,他也依旧抻直了脊背,以极近高傲的姿态低垂着双目,像极了那些不会言语的佛像。

这样的发现扰乱了青江勉强算得上规律的心跳。他来回踱了几步,最终还是重新坐了下来,把杯子里的茶咕嘟咕嘟地一饮而尽。郁结在心中的千言万语不知道该从何讲起,他只能把手肘撑在桌面上,手掌抚上了自己胀痛的额头。

和把紧张的情绪悉数袒露出来的青江不同,数珠丸依旧是那般平静的模样。他端正的坐着,桌面上的那杯淡茶一口也没有动过。因为偏执而出名的出家人自然是不愿意喝神社里的茶的,他维持着另自己骄傲的原则,耐心地等着青江想好措辞。

 

“哥哥,我和您不一样。”这句话总算让数珠丸的脸上多了一些表情,他稍稍把视线上移,看着青江苦恼的姿态。他的弟弟正把自己的脸埋在手掌里,脊背因此稍稍弯了下去。

“您有自己坚信的存在,有不可动摇的原则,所以才选择了出家,开始了孤独的修行。”这句话更让数珠丸有些惊讶地睁开了眼睛,他向来以为青江是个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享乐主义者,却不知道他也有好好地体察自己的选择。

“但是……但是哥哥,我和您是不一样的。您是自己选择了孤独,而我是被迫去面对孤独。他们都惧怕我的眼睛,像忌讳什么东西一样把我强行扔到了您这里。我从一开始就不知道我为什么得去一个人面对这些。您有自己的生存之道,但是哥哥,我从一开始就不知道生存的意义是什么,哪怕到现在,我也不知道。”

 

漫长艰辛的旅途和宽阔温暖的神社多少拉下了青江习惯性的心防,让他终于找到了在哥哥面前袒露心声的机会。他说话的时候,肩膀会不自主的颤抖。被手掌阻隔了一些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却没有任何一丝哭腔。

青江在说话的时候想起了他的另三位朋友。他们身上也存在着一些不便对常人提起的苦衷。这让他们在结识之后迅速变得要好,用笑语和拥抱安慰着彼此身上或多或少的寂寞。数珠丸身上寡淡的情感且不必论,这些来自朋友们的情感对青江来说也总归还是不够的。他想要寻找意义,想要被爱,想要在某个物件或者某个人身上找到真正的自己,找到足以支撑他活下去的理由,想要一个能够把他从无尽的孤独中接出去的救赎。

 

语毕,青江轻轻撩开了遮住右脸的额发,把那只天生猩红的眸子展露在了数珠丸的面前。金红相对的瞳仁让他看起来像是个不该存于人世的精灵,但这位“精灵”的眼眸里却全是和人世相关的愁苦与不安。

数珠丸神情里的惊异很淡,却逃不过那只常年不见光亮的眼眸。青江平静而满意地看着数珠丸完全睁开的眼眸,第一次有了战胜了一些什么的快感。他扯着嘴角笑了起来,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更像是个胜者。而胜者自然是有余裕的,所以他扬起头,总算开始回答数珠丸先前抛出的问题。

“石切丸或许可以拯救我。”

 

他原本想要用更加肯定的措辞来描述这个理由,却在开口的时候不自觉地加上了“或许”两个字,这让青江感受到了几分挫败感。他挑了挑眉毛,有些紧张的抿了下嘴角,伸手把数珠丸一口也没动的茶水拿到了自己面前,再次一饮而尽。

两杯茶都见了底,短暂的会面也便就此结束。数珠丸了然地站了起来,径直地走向门口,伸手推开了那扇被擦拭得一尘不染的障子门。他想开口说一些像哥哥一样的话,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没办法顺畅的开口。论坦诚终究还是青江更胜一筹,数珠丸轻轻摇了摇头,最终还是选择了一言不发的离开。

毕竟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数珠丸走出院落的时候,石切丸正如他所料一般地在院落的大门口焦急地走来走去。神官大人全然没有好好工作的心思,却也不可能做出偷听之类的事情,只能徒劳地踱着步,操心着这场兄弟谈话的结果。

“石切丸大人。”数珠丸的声音从他的背后响起,吓得石切丸肩膀一抖。他慌慌张张地转过身子,发现数珠丸依旧是那样波澜不惊的神情,让人完全没办法猜透谈话的内容。但总是波澜不惊的僧人再开口的时候,却说出了别有深意的话,“青江并不是您的宠物。”

“哎?”冒然的责难让石切丸措手不及,石切丸疑惑地皱起了眉头,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数珠丸却完全不在意对方的惊异,自顾自地进行着自己的叙述,“青江还是个孩子,希望您能够给他更多的空间。我能说的也就只有这些了,告辞。”

明明之前还在重复强调着青江早已经成年。

数珠丸没有解释自己前后矛盾的措辞,径自往下山的方向去了,并没有留给石切丸回应或者反驳的时间。他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却也没有太多心思在当下去琢磨数珠丸话里的深意。石切丸伸手扶了扶帽子,对着池塘里的倒影匆匆整理了一下仪容,赶快迈出脚步去找还留在屋子里的青江。

 

障子门没关上。

石切丸还没走到房间门口,青江便从里面跑了出来。步子打在地板上的时候发出蹬蹬的声响,向着自己不管不顾地奔过来的模样让他看起来真的像一只灵巧的小猫。于是石切丸欣喜地张开了手臂,让青江能够好好地扑在自己的怀里。

习惯了奔波的小猫就真的乖乖地靠在了自己身上。他没有哭,也没有笑,平静的模样倒让他看起来有那么几分像自己的表亲,但石切丸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动摇。小小的身体紧紧地贴在自己怀里,同自己相比便算得上纤瘦的臂膀用力地抱住了自己的腰。小脑袋在自己的胸口蹭了蹭,最终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睛。

石切丸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轻声叫了他的名字。他的声音柔软极了,就像是软软的棉花糖,而不是遥不可及的云朵。这让青江感到沉醉与安全,外面纷纷扰扰的一切都在这时变得无关紧要。

“石切。”

“嗯?”

 

秋日的风在他们身边轻巧地打了个旋,枫树的叶子像人心一样左右摇摆。这个时候应该说一些浪漫的话才对,哪怕他终归还是没有说出和爱有关的字眼。

 

“我想要留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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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白,好像真的越写越长刹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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