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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号真的不更了

【压切宗/现pa】折断蝶翅(五)

折断蝶翅       

同世界观的俱利歌现pa连载:《金瞳下的牡丹花》(已完结)


花鸟风月友情向

压切宗中心


那么,感谢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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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三?”

睁开眼睛的时候,长谷部大概还不知道自己的头已经差不多被包成了个粽子。他刚刚极其幸运地安全度过了一场不能说小的手术,但他自己似乎还没能认识到这份来之不易的幸运。他轻轻眨了眨眼睛,略带不解地叫了一声守在自己身边的人的名字。

理智随着时间一点一点地回到了他的脑海,后脑被鞋跟重击之后的疼痛似乎还没有散去。他慢慢判断出自己正躺在床上,于是他试图扬起脑袋,再伸出手去确认一下那里的伤势,却被宗三眼疾手快地制止了。

宗三第一次主动抓住了长谷部的手。

被握住的瞬间,长谷部似乎还不能接受这个现实。现在的他仍然虚弱,只能受宠若惊地稍稍睁大了眼。藏在长谷部心里的疑惑并没有解开,他仍然固执地认为自己不该和宗三保持这么近的距离。可心情却骗不了人,他只好抑制住自己忍不住上扬的嘴角,却又舍不得移开自己的视线,仔细观察着宗三的神情。

事到如今,真的只能怪宗三长得太好看了吧。可那双过分明丽的异色瞳却被厚厚地一层疲惫蒙着,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黑眼圈也明显地过分,加上本来就苍白到没什么血色的肌肤,宗三身上挥之不去的凌厉与傲气就这样被削弱了许多。只是,哪怕是如此疲态尽显,宗三依然死死地盯着长谷部,一点也不愿意让自己的气势落下去。没有打理好的头发随意地披散着,好几绺碎发直接贴到了脸上,这让他看起来更像是个筋疲力尽的小狮子。

啊啊,真是只可爱的小狮子。

长谷部终于放弃了自己忍住笑意的想法,他的嘴角温柔地扬起,目光里的平淡也逐渐被说不清道不明的柔软所代替。感官逐渐恢复,他终于闻到了医院里独有的气味,也总算是看清了过分雪白的天花板,和对面床铺正在输液的吊瓶。

长谷部在这个时候才总算大致了解了情况,一想到宗三不知在床边守了自己多久,他的心就像被不知名的力量紧紧地攥着,接着又被猛然扔向了高空。

既揪心,又飘忽。

 

“宗三。”他又叫了一遍对方的名字。而宗三的眼睛仿佛在这个时候才真正活了起来。眼眸里的疲惫在再一次确认了长谷部的苏醒之后逐渐消失,他伸出手轻轻捧着长谷部的脸颊,掌心传递过来的温度是预想之中的冰凉。

长谷部的体温本来该比自己高一些,可他现在毕竟刚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

“长谷部。”一些莫名的感动在这个时候充溢着宗三的心脏,他低下头去同长谷部额头相抵,感受着对方鼻息间轻且确实的呼吸,“太好了……”

 

太好了。

要是真的有一条人命为我而丢了,该怎么承担起这个责任才好。

至于其他的原因,至于其他的情绪……宗三重新坐直,轻轻摇了摇头,努力把那些杂如乱麻的思绪赶出脑海,但长谷部却似乎并不想要给他这个机会。

“宗三。”长谷部第三次叫了他的名字,用尽自己的力气抓住了宗三试图从自己掌心抽开的手,“还有一些话,没有来得及和你说。”

“你现在身体太虚了,等出院了以后再说不好吗?”

“不,我必须要现在说。”长谷部紧紧握着宗三冰凉的指尖,他想要坐起来,却也实在没有那个力气,只能徒劳地继续躺在床上。但他的眼睛认真极了,认真到似乎要进行一场极其严肃的辩白。

 

“你大概会觉得我很傻。”

“当然傻了。”宗三撇过头去,假装不经意地把眼角氲起的几滴泪水擦掉,“为什么要逞强做这种傻事?”

这么一问,反倒是长谷部有些不知所措了。他本来就是个正义感极强的人,热血上头的时候总会把课上学到了各种法律条文忘得一干二净,如果是遇见其他被混混纠缠的人,他觉得自己大概也会毫不迟疑地伸出援手。但宗三似乎有些不一样,在与那些找茬的家伙对峙时,除却本能一般的责任感与正义感,他还清楚地感受到了强烈的保护欲。可长谷部实在是不好意思把这种莫名的、对同性的保护欲直白地说出口,他只能稍稍沉默了一会,接着选择了转移话题,继续自己本来就想要说的话。

他有些窘迫地皱了皱鼻子,稍稍抿了下嘴,用一贯平淡的口吻开了口,“宗三,你大概也知道,长谷部并不是我的全名。”

“嗯。”

“我的全名是压切长谷部”,说到这里的时候,长谷部停顿了许久,似乎是因为长篇大论对当下虚弱的身体来说还太过勉强,又或者是在整理自己的心情,“长谷部算是我的姓氏,是我在和家人重逢之后才又找回来的称呼。压切这个名字我很少向别人提起。因为这是以前在孤儿院的时候,由那边的院长给我起的名字。这个名字肃杀之气太重,那时候的日子也很苦,很多时候,我都不太想去面对。”

“等一下,那个的名字是……”在提到“压切”两个字的时候,长谷部便发现了宗三眉目间的动摇。而现在,长谷部清晰地感受到了宗三指尖的颤抖。他有些担心地停下了叙述,仔细地观察起宗三的神色。

 

“义元,你没事吧?”

“宗三,你没事吧?”

 

此刻,原本便盘旋在宗三心尖的、充满着熟悉感的迷雾,终于被这两个字拨了开来。脑海里那个总是背对着自己的小男孩,终于愿意回过头来看向自己。他身上穿着明显大了两个尺码的衬衫,每一个扣子都被整整齐齐地扣好。裤管宽宽的,从里面伸出一双瘦弱却笔直的双腿来。他的背总是挺得笔直,明明比自己矮了不少却总还是固执地挡在自己面前,做出可以抵挡千军万马的可靠姿态来。

虽然其实一点也称不上可靠。

他回过头来的时候,已经是鼻青脸肿。那么地狼狈不堪,却完全不在意自己身上的伤势,只是极其紧张地关心着自己的情况,焦急地问了一句。

 

“宗三,你没事吧?”

 

他的虹膜透着紫色,看向别人的时候总是平淡而冷静,望着自己的时候却又会泛起几缕柔情。

就像是……

 

泪水终于还是落出了眼眶,把蓝色和绿色的眸子都染得湿润而动人。他没有去管脸上不断被冲刷出的泪痕,只是紧紧地反握住长谷部的手,瘦削的肩膀随着哭泣的动作轻轻的颤抖。长谷部想要伸手替宗三擦去泪水,却又使不出太多力气。他只能茫然地看着对方,不知所措地一遍又一遍地叫着他的名字。

“宗三。宗三?”

“压切。”宗三轻轻揉了揉自己的眼角,低下头死死地锁住了长谷部的目光。异色的眸子里全是平日里完全见不到的无奈与动容,陌生而充沛的情感包裹着他每一寸肌肤,叫他只能看着对方,再一次重复了一遍那个对他来说更加熟悉的名字,“压切……你要是早点告诉我这个名字该多好。”

“啊,”长谷部恍然大悟一般地张开了嘴,茫然的神色里多了几分了然,“难道你真的认识那个女孩子吗?不是,这么说你可能不太清楚,她的名字是义元……”

话说到这里,宗三终于忍无可忍地打断了长谷部的絮叨。他无奈而又愤怒地把手从长谷部的掌心猛地抽了出来,接着扬起手掌,似乎是想要狠狠在他的手臂上打一下。可长谷部毕竟刚刚苏醒,连说出这些话都已经耗费了他大部分的力气。满肚子的气恼无处发泄,宗三只能在床边狠狠地拍了一下,力气之大,震得那块木板都颤抖了起来。

“宗,宗三?”

“压切长谷部”,宗三眯着眼睛站了起来,更加居高临下地看着长谷部,咬牙切齿地说出了接下来的话,“我就是义元,义元左文字。”

 

……

 

空气实在是太安静了,安静到长谷部几乎可以听到自己眨眼的声音。他不可置信地楞在原地,仔细分辨着宗三的脸型和瞳色,怔怔地重复了一遍那个久远的名字,“义,义元?”

“哎”,宗三极其不悦地应了一声,抱在胸前的手臂上青筋突起,“就像你不太喜欢用压切这个名字一样。义元同样也是我的名字,只是不太和别人提起。”

    

所以……

刚刚从鬼门关回来的长谷部对生命的迹象十分敏感,他清晰地感受着自己心脏跳动的频率,一时间不知道该开心还是难过。

说来也是,五六岁的孩子在体型和声线上本来就没什么男女的分别,而且偏偏宗三生得漂亮,骨架又纤弱,才让当时同样年幼的他理所当然的把对方当成了女孩子。

所以……

寂静的氛围让长谷部下意识地抑制住了自己惊呼的声音。

所以那个气质同宗三如此相近的小姑娘,其实就是宗三吗?

所以那个让自己魂牵梦萦了这么多年的心结,其实是个,男孩子?

 

“对不起,宗三,不是,义元。”没有力气捂住自己的脸,长谷部只能自暴自弃一般地闭上了眼睛,逃避着眼前的事实,“这对我来说真的太意外了,你可以让我先一个人冷静一下吗?”

回应他的是更久的沉默。

迟迟没有听到回答,长谷部只能小心翼翼地把右眼咪开一条缝,打算偷偷确认一下宗三的表情。在同那道冷到他完全不敢相信的目光相对的时候,他毫不犹豫、极其迅速地选择了再一次闭上眼睛。

 

压切长谷部,抱着过剩的自尊心,挺直了脊梁生活了20年的压切长谷部,第一次知道了人怂起来是什么感觉。

 

煎熬一样的沉默不知持续了多久,长谷部总算才听到了宗三走出病房的声音。高跟靴打在瓷砖上的声音清脆而又响亮,等他确认了门被再一次关好的声音之后,才心有余悸一般地、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不会吧……

长谷部长长的呼出一口气。他以最虚弱的身体接受了一个几乎可以重塑他人生的事实。他怔怔地看着眼前雪白的天花板,仔仔细细地数着自己心跳的次数。

 

 

长谷部过了差不多过了两天才醒过来。负责和宗三轮番照顾长谷部的歌仙正躺在长椅上补眠。蜂须贺本来就忙,又天生不会照顾人,自然不在医院。宗三焦躁地在走廊里来回踱了一会步,还是选择了掏出手机,先给同自己住在一起的蜂须贺打了个电话。

“宗三!”接到电话的蜂须贺似乎十分惊喜,“怎么样?你的小男朋友的醒过来了?”

宗三在听到“小男朋友”四个字之后,极其尴尬地抽了抽嘴角,他努力抑制住自己心里的不平,直接开始了自己的话题,“你今晚有时间吗?出去陪我喝一杯。”

“哎!?你不管他了?那家伙也是一个人上京读书的吧,总不能把人家独自丢在医院里吧?”

“他是死是活都不关我的事情了!”

“不是,宗三,你冷静一下……”

“啊啊,回头我再好好和你说。我真是瞎了眼……不是,他才真是瞎了眼了!”

“宗三?到底怎么了?”

 

沉浸在自己情绪里的宗三满脑子都是不甘与愤怒,他一只手撑着墙,另一只手握着手机,并没有注意到病房门被推开的声音。

情绪上巨大且迅速的落差让他喋喋不休地和对方抱怨着,长谷部不知道叫了他多少声,宗三才将信将疑地回过了头。

 

那的确是叫人心疼,又十分滑稽的场景。

度过了危险期的长谷部在前一天转进了这个普通病房。他本来不该有力气站起来并且走出病房的,一切都亏了另一位刚刚还在对面床铺上输液的病友。这位病友的身材比他们两个都高大许多,哪怕身上的伤还没好透,也是极其精神的模样。他随意地裹着画着蓝色纹样的头巾,稍长的头发被随随便便地扎起来,露在外面的胳膊肌肉结实地过分,看起来比歌仙还要壮实不少。这个高大的男人轻松地扶着虚弱的长谷部,带着满脸了然的笑容把他带到了宗三的眼前。

长谷部的个子本来也算不上矮。可这位病友的个头实在是太高了,更何况长谷部的头上还缠着绷带,这么一对比,实在是把他衬得无助了许多。

但弱小、可怜又无助的长谷部先生眼里满是乞求与焦急。他身上还留着浓重的药水味,身体也全靠病友帮他撑着才没有倒下去,紫色的眼眸那么深情地望过来,宗三的心瞬间就软了下去。

 

“嘛,这位宗三,还是义元什么的先生,你这两天守了这家伙这么久,也无所谓再多听他说几句话吧。”

宗三放下手机,不解地挑了挑眉毛,示意长谷部快些开口。

 

长谷部大概还没有接受自己在十五年前就已经弯了的事实。他努力组织着语言,努力传达着自己心中的所思所想。

仙台长大的男人向来诚实且不善言辞,他认真地看着宗三的眼睛,一边祈祷着对方不要就此离开,一边认真地开了口。

“一直误会了你的性别,真的非常抱歉。说实话,现在我也没能完全接受这个事实,也不太清楚自己究竟是怎么了。刚刚因为太混乱了,所以才没敢看你,真的对不起。”

“但是,”

“但是,宗三。不管你是宗三,还是义元,不管我究竟经历了怎样荒唐的误会,只有一件事情应该是没有疑问的。那就是,宗三,我真的非常非常地喜欢你。”

 

我一直非常非常地喜欢你。

无论错过了多久,我都非常非常地喜欢你。


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这只行踪飘忽不定的蝴蝶,如此轻巧地从自己的生命中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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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错过了多久,我都非常非常地喜欢你。

因为你长得真的太好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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