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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号真的不更了

【备前组】终将相遇的光芒(八)/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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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篇连载主cp大莺

同时包括分量很多的、亲情向的备前组


本章为最终章

那么,感谢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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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周末本来是应该去参加乐队的排练的,但小龙景光必须得回家一趟。他把几件衣服整整齐齐地叠好,塞进他最喜欢的大双肩包里,再一股脑地把护肤品塞进去,迅捷地拉上了拉链。时间是清晨,和他住一个寝室的同田贯早就出去长跑了,他那把宝贝贝斯依然被恭敬地挂在墙上。山姥切国广已经醒了,但因为不想和旁人交流选择了继续装睡。剩下的一个床铺空着,堆着乱七八糟的杂物。

“我先走啦!”小龙大大方方地摆了摆手,在听到山姥切一声闷闷的“嗯”之后才抓起放在桌上的钥匙串,大步流星地出了门。


气温已经不那么难捱,哪怕只穿着校服外套和衬衫,小龙也不觉得冷。在公交站台站了二十分钟之后总算等到了车。他熟练地刷卡上车,找了个靠后的空座随意地坐了下来。开了空调的车厢烤得他脸干,被发带束起来的金发挠着他的耳根。

公交车在空荡的沿河公路上平稳前行,耳机里单曲循环着吵闹的摇滚乐。他想起昨天晚上烛台切昨天晚上在电话里叮嘱自己的话,闷闷不乐地长叹了一口气。就算成绩再差劲,小龙也是个可以打工的大孩子了,自然是听得懂莺丸糟糕的病情。在希望微乎其微的捐献者出现之前,他的太爷爷很可能会一直承受着不断加重的病情的折磨。这些不可控的事实除了接受别无他法,而他今天必须要去和大人们见面的原因,牵扯到更加让人难以开口的拮据。

“你也是这个家里的人。你的意见也十分重要。”

烛台切恳切的判断让小龙感到一阵莫名的烦躁。一向大大咧咧的他哪面对过这样严肃的场合,心里又乱又慌。但备前家、尤其是长船这一支极其看重仪式感,他只能硬着头皮装出大人的样子,去赴一场并不愉快的会议。


抵达医院的时候已经是半上午,莺丸和其他病人一样,正坐半躺在床上小憩。被他怀里的谦信正在专心致志地对付眼前的魔方。小豆和烛台切一起坐在窄窄的折叠床上,两双长腿尴尬地蜷在狭小的空间里。

物吉毕竟只是被雇佣的护工,他刚刚帮莺丸削好水果,抬头便看见了刚刚赶到的小龙。男孩子礼貌地对自己的同龄人笑了笑,便十分懂事地向病房外走了过去。

过多的访客让仅供四位病人休憩的病房十分拥挤,叠加的二氧化碳让屋子里多少温暖了一点点。莺丸抬眼看了看满脸局促的小龙,总算是露出了了然的笑容。烛台切在这时候拨通了大般若的电话,郑重地按下了免提。一声短促的“嘟”之后,信号便迅速接通。

“那么,”烛台切低声开口,“就开始吧。”


为了给家主治病,收在仓库里的那些字画古董究竟应不应该拿出去当掉。如果应该,又应该拿出多少。

作为在这个家里生活的人,大包平本来也应该在场的,只是他今天依然有推辞不掉的工作。莺丸昨晚和他说起这件事的时候,他毫不迟疑地给出了自己的答案。“我已经离开这个家很久了,或许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的资格。”拉着莺丸的手,竟露出了几丝乖巧的模样来,“只是,不管怎么样,莺丸的身体是最重要的。我可以申请多加些班,但如果家里真的没办法依靠工资负担起这些开销的话……”

一番话说得合理而公正,的确是最理智的回答。但问题被真正摊上台面的时候,意料之外的分歧与争吵总是不可避免。

顾虑到病人虚弱的身体,烛台切原本并不想把事情带到医院里来谈。反倒是莺丸难得表露出了一分坚决,他半靠在大包平的肩膀上,眯着眼睛看着自己过分操劳的侄子,“不必的,烛台切。就让我最后再做一次决断吧,毕竟我还是这个家的主人。”



莺丸早就料到了事态的发展,而谦信显然是被凝重到可怕的气氛吓到了。小孩子从没有见过小豆发脾气的样子,小小的手掌无措地抓紧了莺丸胸口处的衣料。于是,莺丸把大部分的心思都花在了安抚孩子上。他温柔地拍着谦信的脊背,准备再放任自己的晚辈多争论一会。


“所以我说了。”小豆拧着眉头,毫不露怯地与烛台切对视,“这口子一旦开了,就没有收回去的可能。老祖宗们留下来的产业怎么可能就这么简简单单的假手他人。”

比较起来,烛台切要镇静许多,“道理是对的,小豆。我也不想这么做。但是,家里的情况你也不是不清楚。”

“我可以再去兼一份职,或者、或者也可以先去和有故交的旧识们借一些。可以解决问题的方法还有很多不是吗?为什么一定要……”

在信号的另一端沉默了许久的大般若终于开了口,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小豆。也许是因为不在现场,又或者是因为长久不住在家里,大般若说起话来完全没有烛台切那般缓和,“你说的倒是简单。”

“大般若长光!”小豆的耐心似乎真的是针对小孩子们的限定品,这一声大般若里满是常年累积下来的不满与愤怒。

而大般若似乎完全没有被对方激动的情绪影响,继续缓缓道出最实际也最残忍的道理,“你的工作忙成这样,再去兼一份职,哪里有时间再去照顾谦信?再者说,仗着年轻透支体力,身体忙坏了又怎么办?家里总不能再添一个病人。你就是忙得日夜不分,也填不起药物和治疗费用的零头。至于借钱……”大般若停顿了一下,发出了一声极低的叹气声,“树倒猢狲散。都到今天了,你真的觉得会有人愿意借钱给现在的备前家吗?”

一番大实话让病房重新陷入了沉默。烛台切转身看着靠在墙角的小龙,柔声问了一句大孩子的意见。

“我、我……”小龙先是回避了一会烛台切和小豆的凝视,低下头看了一会自己沾上了灰尘的鞋尖。再听到谦信怯生生地叫自己哥哥的声音之后,才又抬起头,绷紧了肩膀处的肌肉。雪青色的眼睛里藏着几分躲闪,说话的语调里甚至带着一点轻轻的颤抖,却透着一种必须要做出决断的坚定来,“我觉得人命比不会说话的物件要重要。”

这真不像是小龙会说出来的话。

话音落下,莺丸有些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他怔怔地看着自己仿佛在瞬间成长起来的大重孙,下意识地松了点托着谦信后背的力道。

谦信便顺着莺丸弱下去的力气,往小龙的方向挪了挪。小孩子听不懂大人的争吵,却看得出自己的哥哥正处在高度的紧张当中。

“哥哥。”谦信半跪在床沿,用力探出身子去抓小龙的手。会了意的小龙赶忙往前走几步,把小孩子软软的手掌捏在手心。贪玩的哥哥这才第一次发现小孩子的手掌是这么柔软而小巧,似乎可以随时被任何一种外力所折断。意识到这一点,少年的表情更加无措起来,只能低着头,一言不发地看着自己的弟弟。

下一秒,谦信竟慢慢举起自己空着的右手,把它放在了小龙布满青筋的手背上。两岁多的孩子没有什么自我边界的认识,他自己心里怕极了,便猜想小龙定然也怕得要命。于是,这个家里年纪最小的男人努力学着莺丸以往安慰自己的样子,煞有介事地在小龙的手背上拍了拍。

手掌和手背接触的时候,轻到如同不存在的触感轻易地扼住了小龙的呼吸。

和小龙相近的、接近于青色的大眼睛里还残留着没有散去的怯意,但他依旧勇敢地开了口,“哥哥,不要怕。”


“哥哥,不要怕。还有谦信在呢。”


小孩子出乎意料的举动让大人们的眼里迅速积攒起了一层水汽,就连最大大咧咧的小龙都怔在了原地。方才一直垂着眼睛的莺丸总算露出了一点不明显的笑意。他伸手把快要从床沿掉出去的谦信捞回怀里,然后抬起头去捕捉烛台切和小豆的神情。

小豆依然在看着谦信发呆,烛台切抬着头,在和自己视线交汇之后才赶忙继续起话题,“叔叔,有关这件事情……”

莺丸没让烛台切继续说下去。他用一声婉转的“嘛”打断了侄子就要絮叨起来的架势,揉着谦信毛茸茸的小脑袋,慢条斯理地继续说了下去。呼吸的艰难日复一日地加重,莺丸也没办法把话说得太快,“不用再问我了,烛台切。你也是家长,你来做最后的决断吧。我累了,你先来扶我躺下去。”


谦信的一句话仿佛带着魔力,让莺丸原本悬而不决的忧虑都被尽数平息。长时间的坐姿让他感到疲乏,莺丸干脆把谦信往小龙的身边一推,示意这个不称职的哥哥多少也该履行下自己应尽的义务。他在烛台切的帮助下慢慢钻回被子里,再慢慢地翻过身背对着这帮晚辈,做出了一幅随你们便的姿态。


不擅长抱孩子的小龙手忙脚乱地调整着手臂的角度。小豆看不过去,马上皱着眉头把谦信揽回了自己怀里。电话另一端的大般若坐在自己的画廊里,抄着手静静地等待着最终的回应。

而烛台切在帮莺丸盖好被子之后,背对着其他人不着痕迹地抿了下嘴,才再次转过身,迎着透过玻璃洒进屋内的阳光,说出了他作为家长的第一个决断。

“我和小豆今晚先去仓库找一些可以拿出去的摆件,整理好之后再去找靠谱的当铺。资金来往的账目都交给小豆来记,一切以家主的身体为最优先。”



大包平下班回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多,长船这边的大大小小孩子们都已经回去了。物吉正在陪着刚刚输完液的莺丸聊天,男孩子应该是说起了自己的兄弟,淡金色的眼睛亮着温暖的光。反而是背对着门口的莺丸发现了刚刚抵达的大包平,侧着身子甜甜地问了一声好。一句简简单单的“晚上好”里简直像是被塞进了一整罐蜂蜜,腻得物吉都忍不住偷笑起来。

“哦,晚上好。”大包平显然是没见过这么甜腻的莺丸,有些不好意思地躲避着对方直勾勾的视线,赶忙开始转移话题,“下班路上看到一个小摆件,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大包平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巧的纸盒,疾步走到莺丸的身边坐了下来。打开盖子,露出的是一只涂着明黄色颜料的小狐狸。做工算不上精致,两只眼睛微妙地有点不对称,但并不影响狐狸原本的可爱。

只要是大包平挑选的礼物,莺丸自然都是中意的。可他还是故意撅起了嘴,摆出了少见的孩子,“什么呀,狐狸什么的,不是大包平喜欢的吗?”

“啊。你不喜欢狐狸吗?”性情耿直的大包平哪里看得出莺丸的演技,赶忙把纸盒收回回到自己这边。受到了不小的打击,大包平垂头丧气地耷拉着脑袋,手指有些不甘心地挠了挠小狐狸小巧的耳朵,“对不起。我以后再买别的给你吧,这个就先……哎,你干嘛?!”

没想到莺丸竟然伸手要把小狐狸抢过去,大包平忍不住提高了音调。生着病的莺丸哪里比得过身强体壮的大包平,瓷质的小狐狸没能被他好好握在手里,被吓到了大包平也没来得及握紧纸盒,眼看着这个易碎的小玩意就要落到地上,两个人都惊慌地睁大了眼睛。

预料之中的破碎声并没有到来,一直坐在旁边围观的物吉敏捷地弯下了腰,伸出双手把滚落下去的小狐狸稳稳当当地捧进了手心。

“哎呀,您二位也真的是……怎么还像是小孩子一样。”物吉小大人一样地抬起头教训了一句,两个大人便也乖乖地低下头,真的像犯了错的孩子一样老老实实地挨训,“这可是大包平先生特意给您挑选的礼物,要是刚刚真的摔坏了怎么办?莺丸先生就是再爱玩,也要懂得分寸吧。”

“是是是。”莺丸干脆地认起错,上扬的嘴角里却丝毫看不见哪怕一点点的愧疚,“可这都怪大包平太有趣了。”

“怎么还是我的错了!?”大包平显然委屈地要命,他气呼呼地从物吉手中接过那个小摆件,颇不满地把这个礼物重新塞回了自己的上衣口袋,“哪有你这样的。礼物过两天再给,你先认真反省一下!”

“哎——”莺丸学着电视里女高中生的样子,夸张地拖着尾音。只可惜的肺并没有那些活力四射的女孩子们健康,稍稍拖了一会便力不从心地咳嗽了起来,吓得大包平和物吉手忙脚乱了好一阵子,才又逐渐恢复了平稳的呼吸。

一大一小两个男人一同帮莺丸重新躺回床上休息,同时揉着发涨的眉心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莺丸,你今天怎么变得这么幼稚。”大包平伸手去摸对方的侧脸,莺丸便顺势在他宽大的掌心里委屈巴巴地蹭了蹭,看来是打算把幼稚坚定地进行到底。

“大包平。”莺丸喊了一声他的名字,鼻头稍稍皱了皱,双唇柔软地开合,“大包平这个笨蛋。”


远处的备前宅子里,小豆和烛台切正在清点仓库里的存品。大般若对艺术品的了解更丰富一些,便开着视频艰难地从手机屏幕里帮他们分辨藏品们的价值。小龙和谦信两个孩子留在客厅里,一个依旧乖乖地玩自己最喜欢的小汽车,另一个难得没有直接戴上耳机开始听音乐,反而在眨着眼睛认真地看着自己平时避之唯恐不及的弟弟。


明亮的月色和白炽灯的光芒没有明显的温度,无声无息地包裹着黑夜里的每一个人。

小孩子总是比大人们想象地要成熟一些。

大人们却会在某些时候,露出比孩子还要天真的神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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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写完了!

这一次想说的感想有点多,这边先说一点,待会再开个碎碎念多讲一点。


这次的大莺是我最近写得最顺畅的作品了,甚至一度让我找到了去年写俱利歌的那篇金瞳花连载时的感觉。

真的十分感谢领我进入大莺之门的胖次,和在开脑洞的时候提供了医学知识支持的阿千老师。


其实写到谦信去安慰小龙的时候,我真的在电脑面前哭成了傻子。由于自身能力的限制没能写出预想中百分之一的心酸与甜蜜,真的是太恨了。

长船的几个男人会在这之后经历更艰难的试炼,我也尽量在这次的连载里埋了一点伏笔。不过那些故事实在是太难写了,以我现在的笔力的话,完全没办法驾驭,以后有契机的话,可能会再拿出来继续写下去吧。


我接下来准备去搞烛鹤(嘿嘿嘿


最后,

希望在这个世界里活着的他们都可以收获幸福。

也希望喜欢这个故事的你可以收获幸福。


不论是否拥有家庭的温暖,都要好好过年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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