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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号真的不更了

【备前组】终将相遇的光芒(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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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篇连载主cp大莺

同时包括分量很多的、亲情向的备前组


那么,感谢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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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莺丸在吗?”

积攒起来的期待几乎要把心脏都撑破了,大包平没来得及整理合适的措辞,一句话问得粗鲁又无礼,让小豆有些不快地皱起了眉头。“您是快递员吧。”小豆努力维持着自己的风度,一边说话一边慢慢把手臂上的谦信放回了地上,小孩子抬着头好奇地看着陌生的访客,“莺丸先生现在不在家,我来签收就好。”一番话说得没有任何毛病,他的确是来送快递的。大包平只能憋着嘴,闷闷不乐地继续自己的本职工作。

递过来的快递盒上面印着虎彻的家纹,小豆只瞥了一眼就知道又是莺丸之前订的茶叶。虎彻家的茶叶一向卖得贵,莺丸每次也只舍得买这一么可怜兮兮的一小盒,慢悠悠地品上两三个月的日子。

小豆熟练地在签收栏写下自己的名字,把快递单塞回大包平手里,接着往后退后一步,就要把门重新关上。沉重的大门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庭院里的风景一点点被盖住,夕阳的光芒给陈旧的木门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

伴着不轻不重的声响,眼前的景色终于又重新被合上了。大包平怔怔地盯着木质的纹理,这才突然发现自己什么都没来得及问出口。年轻人和小孩子说话的声音慢慢走远,上了年纪的小路上只有风和鸟鸣的声响。

刚刚那个来开门的小子说——“莺丸先生现在不在家。”那就是说……

大包平猛地睁大了眼睛,发出了一声短促的、恍然大悟一般的惊叹。这么说,莺丸现在应该还住在这里!近在眼前的重逢让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银色的瞳仁越来越亮,嘴角扬起了一点怎么也压不下去的笑容。

愧疚也好,喜悦也好,不管怎么样,总要当面对莺丸说出来才好。

他握紧拳头在胸口前挥了挥,做了个类似于庆祝的姿势,重新抬起头往前看,终于真正意识到自己已经被关在了门外。他特意把莺丸这一单留在了最后送,早晨满满当当的小货车已经变得空空如也。只是,如果不及时把车开回去,工资说不定就又会被扣掉一些。


再次挥动起拳头,大包平在心里计算着必须要赶回公司的时间,一边高声喊着“不好意思”,一边反复让木门发出响声。咣咣的响声持续了一分多钟,总算召唤出了黑着脸的小豆长光。

“您还有什么事?”小豆一手牵着满脸天真的谦信,另一只手放在门缘,是随时都准备送客的姿态。

“我马上就得回公司,没什么时间和你解释了。”大脑高速运转中的大包平根本没把小豆的不满放在心上。他说着从制服外套内侧的口袋里摸出便签本,用签字笔在上面迅速写下一串数字。纸张被撕下来的时候发出迅疾而清脆的声响。他不由分说地把纸条塞到小豆手心,接着握紧了对方的手掌,一副焦急又恳切的模样,“我是大包平,这是我的电话号码,请你一定把它转交给莺丸!拜托了!”

话音还没有完全落下。大包平用力地拍了拍小豆的肩膀,随即迅速地转过身子跳进驾驶室,转动钥匙发动起车子。等待小货车完全发动起来的一点间隙,他还把头探出窗外又嘱咐了一句“千万不要忘记了!”

吐着烟尘的小货车径自往前行驶,上了年纪的石板路让它被开得颠颠簸簸,显出了几分惹人发笑的喜感来。小豆攥着那张边角毛糙的纸条,只觉得莫名其妙。反倒是总和莺丸一起玩的谦信先一步反应过来,抓着小豆的裤管奶声奶气地重复了一遍那个听了无数遍的名字。

“大包平。”

“你说什么?”小豆蹲下身子和小孩子平视。

“大、包、平!”谦信认认真真地重复了一遍,说话的时候还挥了挥自己的小手,像是发现了什么珍宝一样开心。

第三次听到这个名字,小豆这才意识到这个名字是多么让人耳熟。


大包平。

正是那个莺丸爷爷时不时挂在嘴边的、那个坦诚到近乎愚钝,又耿直到可爱的家伙。



在稍显拥挤的四人间病房中,莺丸开始了自己在医院里度过的第一个晚上。

虽然都算不上柔软舒适,但习惯了榻榻米的中年人还是睡不惯医院里的床。时断时续的咳嗽让他更难入睡,莺丸只能忍受着喉咙处的干燥和越发艰难的呼吸,翻了不知道第几个个身。身材高大的烛台切睡得还要更委屈一些。他从家里的仓库里带来了一张折叠床,将将就就地睡在两张病床的中间。

烛台切这一趟家回得匆忙,担心着一个人留在医院里的莺丸,他都没能和小豆说上几句话。再次出发的时候,小豆似乎有些别的话要和自己说,也没能停下脚步来多听他说几句。听到莺丸再次翻身的声音,迟迟没能入睡的烛台切也睁开了眼睛。

压低了声音的交谈在病房里响起,其他病人咳嗽的声音此起彼伏。

“没睡着吗?叔叔。”

“嗯,果然还是有些不习惯呀。”

“好好休息吧,明天还要做新的检查呢。”

“烛台切。”

“嗯?”

“我生病的事情,还是先不要告诉小龙。那孩子正是爱玩的时候,要是被多余的事情绊住了就不好了。”

“这怎么能叫多余的事……”

莺丸没有和烛台切继续争论的心思,他低声咳嗽着,慢悠悠地往床边挪了挪,低下头和睡在下方的烛台切四目相对。黑夜中的两对眸子在稀薄的月色中莹莹生光,年长的一方耐心地等着这一波痛苦过去,更年轻的一边反倒比病人自己更加焦虑。不知过去多久,莺丸才又不急不缓地开了口。

“大般若那边也不急着告诉。他在外面做了那么久的生意,一直也没什么起色,没必要再操心这边的事情。等他哪天回来了再说吧。”

莺丸极少摆出这般长辈的姿态一件件的嘱咐事情。在晚辈们的眼里,他向来是悠闲而惬意的,对家里的事情不闻不问,更不会做出什么必须要执行的命令。但他现在说的话却都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神情也透出了如往日截然不同的认真。透着严肃的翠眸坚定地近乎可怕,噎得烛台切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

莺丸看着烛台切欲言又止的表情,终于半阖起眼皮,带着几分柔软继续说了下去,“大概要辛苦你和小豆很长一段时间了,烛台切。抱歉呐,在你们最该为生活拼搏的时候倒了下去。但是、但是……”

家主的哽咽很轻,轻到烛台切甚至觉得莺丸眼里的无助与迷茫都是自己的错觉。接在哽咽之后的是更加剧烈的咳嗽,原本睡着了邻床的病人也跟着咳嗽了起来。干燥的呼吸声透着明显不过的疼痛感,把寂静的春夜衬托地更加寂静。

“但是,烛台切。”平复着自己错乱的呼吸,莺丸把手放在自己发闷的胸口上,线条清晰的锁骨盛着一弯冷到近乎刺骨的月光,“我想要活下去。”

哪怕只为了那个遥远到早已模糊不堪的约定,

我也必须要活下去。



第二天一早,烛台切继续留在医院陪着莺丸做检查。小豆得去公司替临时请假的同事加班,小小的谦信无处可去,只能跟着他一起。

决定去医院看一眼莺丸,小豆特意起得早了一点。一大一小赶到病房的时候,不过七点多的光景。病人们和家属都已经醒了,坐在床上的莺丸刚刚擦完脸,笑着把依然睡眼朦胧的小孩子抱在了怀里。

“太爷爷。”谦信在莺丸的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眼看着就又要睡过去。大人们便开始谈一些别的话题。


“别。还是让谦信跟我一起去公司吧,”小豆叹了口气,“医院这边人杂,我不放心。”

“也行。”烛台切点点头,抬手理了理小豆稍稍被风吹乱了一点的头发,备前长船的男人必须时刻保持精致的帅气才可以,“只是,谦信再乖也是个孩子,看紧一点别让他给你同事添麻烦了。”

“嗯。”小豆点点头,脸上露出了一点为难的神色。他抿了下嘴,似乎是有些害羞,又有些期待。高大的小伙子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皱巴巴的纸条,沉默着把那一串字迹飞扬的数字放在了莺丸的眼前。

“这是?”

“这是大包平先生的电话。”他在被追问之后才慢腾腾地做起说明,缓缓地道出了昨天傍晚的奇遇。担忧与欣慰两种情感把小豆的脸烤得红红的。

莺丸在听到“大包平”这个名字之后便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连自己什么时候又开始咳嗽都没能注意到。他已经分不清自己呼吸困难的原因是缓缓加重的病情还是这个意料之外的消息。清晨的阳光与阴影在被面上投射出窗户的轮廓,没有抱着孩子的左手下意识地抓紧了床单。


等小豆终于讲清楚纸条的来源,莺丸苍白的脸颊上才总算显出了一丝血色。他完全乱了手脚。只想着赶快去拿烛台切的手机打电话,却又因为怀里的谦信而没办法动作。小孩子已经迷迷糊糊地打起盹,小脑袋有一下没一下地挠着他的脖颈。他一时间急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节奏不断加快的呼吸声也随着焦急的心境而越变越重。亏得小豆及时把谦信抱走,烛台切迅速把口袋里的手机递到他手中,莺丸才再次理清楚眼前的情况,慢慢冷静下来一些,

这个只存在于莺丸口中的存在终于要显出实体了吗?烛台切的心也被吊了起来,睁圆了眼睛注视着一反常态的家主,简直都能听见莺丸不安地咽口水的声音。

而莺丸已经没有力气去管自己的晚辈,他专注地辨认着那些因为赶时间而被写得潦草非常的数字,认认真真地按着键盘。节奏混乱的鼻息融在空气中,微微颤抖着的手指却把他激动的心思全都暴露了出来。最后一个数字也总算是平安出现在了手机屏幕中,指尖在拨通键上虚触了好几秒,才像是履行什么仪式一般,极其郑重地按了下去。

莺丸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接通电话时能听到的“嘟”声意外地没有到来,落入耳畔的反倒是宣告这个号码已经欠费停机的机械音。


空气好像被冻住了。


小豆和烛台切同时抬手扶住了额头,脸上全是完全没办法隐藏住的失望。已经有护士进来给其他病人做例行的检查,高高低低的交谈让病房更加吵闹。但莺丸似乎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被其他任何人的情绪影响到。他握着烛台切的手机,看着那一串数字,放任自己在混乱的思绪中保持沉默。

他轻轻地眨了眨眼,纤长的睫毛与下眼睑不断地粘连又分开,若有似无地水汽堆积在眼角,又很快在干燥的空气中蒸发。莺丸的双手紧紧地捏着手机的边缘,嘴唇无意识地张开,肩膀更加明显地弯了下去。

“叔叔。”烛台切赶忙抓住莺丸的肩膀,想要说一些安慰他的话。

可还不等烛台切酝酿好说辞,莺丸便抬起了头,看着自己慌乱的侄子,温柔地弯起了眼睛。

“那个笨蛋。”说出“笨蛋”两个字的时候,语调里竟然有一点娇嗔的意味,“也该是三十几岁的人了,怎么还是这么冒冒失失的,连话费都不知道及时去充的。”

这句话听起来像极了自我开解,但莺丸语调中的笃定是那样明显,根本听不出任何一点点的游移不定。他着担心自己身体,担心着这个家的未来,却只对一件事情抱有着绝对的信心。预料外的打击让他消沉了一小会,却又迅雷不及掩耳地再次振作了起来。

他等了这么多年,并不在乎多这么一会。

“他一定会找到我的。”


而在这个小城的另一个角落,大包平刚刚从设施老旧的出租屋里出来,嚼着便利店里最便宜的饭团,加快脚步往公司走。一向粗枝大叶的他没去考虑手机一直没有震动的其他原因,毕竟光是工作就已经快把他所有的精神力都榨干了。

再过两天就是发工资的日子。大包平咬着颗粒分明的米饭,仔细规划着那一点可怜巴巴的钱的用途。一半要拿去付房租,剩下的钱要是再省一省,说不定还能给莺丸买一个看得过去的礼物。

他做了这么多年爽约的混蛋,总不能两手空空的去见他。

    



不管怎么样,都一定会见到他的。

嗯?你问为什么?

这种事情,还需要理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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