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达组】鹤丸国永并不惧怕黑暗
事情是这样的，
我突然脑了很简短的脑洞→合金老师把脑洞扩充成了条漫→我根据条漫又写了个小短篇
全篇鹤丸视角的伊达组中心，同时包括一些亲情向的鹤贞
伊达组真好啊，写完感觉自己要爱上小贞了
那么，感谢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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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晚上本丸会停电。似乎是连续几日的大雪压坏了某一处的线路，需要在凌晨的时候进行断电维修。
对大部分刀剑来说，这个通知并没有太大的意义。他们总是在夜幕深沉之前便沉入梦乡，等到太阳升起的时候才会醒过来。但对鹤丸国永来说，这个消息多少就有些扫兴了。千岁多的太刀意外地保存着孩子般的好奇心。他喜欢熬夜，有时候会开着小台灯翻看审神者从现世带回来的书，有时候会拿着平板兴致勃勃地看电视剧。五彩斑斓的世界实在是叫他兴奋，他总是一不小心就闹到了深夜。
夜晚的本丸是安静的，沉沉的夜幕里几乎听不到任何声响。但是，鹤丸知道，就在自己的身边，与自己相识的刀剑正在香甜的梦境里。哪怕看不清他们的身姿，听不清他们的声音，他也知道此刻的同伴们正在睡梦中均匀的呼吸着。在他们的身躯里，永远埋藏着一颗不会停止跳动的心脏。
人类的身体是这样鲜活而温暖，他们都已经不是单纯的铁了。
身处在这样的本丸里，鹤丸恍惚间觉得，自己已经不再害怕黑暗了。
鹤丸弯下腰一字一句地研究着停电通知里的内容，油墨的香气倏地钻进了他的鼻腔。说不出什么缘由，他突然想起了伊达家那一把贞宗。
短刀的身形怎么看也是小孩子，太鼓钟贞宗更是喜欢赖在自己或者烛台切光忠的怀里撒娇，完完全全就是没有长大的模样。这样一个看起来还没长成的小孩子，却一直独自睡在狭窄的一人间里。也许是因为太鼓钟总是爱笑爱闹，明亮的眼睛总是盛满了光芒，鹤丸一直没有太在意这件事。可是，一想到今晚会停电，鹤丸就总觉得心里莫名的发慌，连带着呼吸的节奏都稍稍有些混乱。
于是，他把自己心神不宁的理由归结为对太鼓钟的担心，晚饭后便小跑着回到了旧四花部屋里，干脆利落地把自己的被褥从壁橱里抱了出来。他随手从莺丸的笔记本里扯下一张纸，潦潦草草地写了一句今晚去陪太鼓钟睡，随即再次抱起寝具，急匆匆地走了出去。
太鼓钟显现的时间比大多数刀剑都要迟一些。他的房间同旧四花的部屋被分别安排在了本丸的两端。冬日里的天总是黑得很快，等鹤丸跑到小房间的门口，夜幕已经落下大半了。暖黄色的灯光透过障子门，软软地落在了走廊上。同灯光一起传到门外的还有短刀独有的爽朗笑声，于是鹤丸也忍不住笑起来，努力腾出手轻轻扣了扣房门。
开门的是大俱利伽罗，这多少叫人有些意外。等寡言少语的打刀熟练地接过被他抱在怀里的被子，鹤丸才发现烛台切也在。他正把太鼓钟抱在怀里，两把刀亲昵地挨在一起，似乎是在兴致勃勃地看有关野生动物的纪录片。
“哦，鹤先生！”太鼓钟比烛台切先发现了他。他在烛台切怀里笑眯眯地抬起头，十分精神地打了个招呼。他很快发现了同鹤先生一同出现的被褥，脸上的笑意变得更明显了一些，“今晚要在我这里睡吗？”
“嗯嗯。”鹤丸用力地点了点头，“今晚不是要停电嘛，我有些担心你会怕黑。”
话音落下的时候，小小的房间里突然安静了几秒。大俱利伽罗下意识地咬了咬下唇，似乎是在犹豫该不该把到了嘴边的话说出口。纪录片中的旁白仍在不紧不慢地介绍大象迁徙的路线，打破沉默的还是更沉稳一些的烛台切。
“正好，我刚刚还在想要不要把我的寝具拿过来呢。既然鹤先生来了，我和小伽罗也可以放心回自己房间啦。”
鹤丸顺着烛台切的话用力地点了点头。他熟练地爬到被炉里，同大俱利伽罗分别坐在被炉的两端，伸手摸了摸太鼓钟圆滚滚的小脑袋。
供一把短刀单独就寝的房间本来就不太大，挤进另外三把成年人体型的刀之后，就更显得狭窄拥挤起来。他们四把刀或多或少地靠在彼此的身体上，小火炉的热量很快把整个屋子都烤得暖暖的，好动的太鼓钟甚至觉得自己快要出汗了。但他没有尝试着挣脱烛台切的怀抱，只是拿起果篮的蜜橘熟练地剥起来。
屏幕中的象群仍在不知疲惫地奔波，体型小一些的幼象被理所当然地保护在最中间。色泽诱人的橘皮很快被太鼓钟剥干净，他正想把蜜橘分给其他的同伴，这才发现自己被另外三把刀护在了最中间的位置，突然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是纪录片的里小象。橘子的香气是甜的，太鼓钟觉得自己的心里也变得甜甜的。
他把一瓣橘子往烛台切的嘴边送过去，却被右手边的鹤丸截了胡。童心未泯地太刀心满意足地嚼着抢来的橘子，恶作剧成功的笑容让他看起来可爱极了。剩下的几瓣橘子很快被四把刀分完，太鼓钟认真地嚼着自己嘴里的这一瓣，歪过头看着比平日里要更加活泼的鹤丸，突然从单纯的甜蜜里尝出了一点酸涩来。
可太鼓钟必须是个完美的小孩子，于是他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继续关心起象群的迁徙来。
暖黄色的灯光本来就容易叫人困倦，最先撑不住睡意的是大俱利伽罗。鹤丸轻手轻脚地脱下了自己的外套，整整齐齐地盖在了打刀的后背。烛台切低下头轻声问了句“要不今晚就看这么多好了”，太鼓钟在此时恰到好处地撒气娇来，指着只剩十几分钟的进度条说再看一会会就好。
宠孩子这种事总是很容易让人心生暖意，两把太刀便顺着他的意思一同看完了纪录片。
象群在长途跋涉中失去了几个同伴，熬过了水源短缺带来的干渴，终于抵达了目的地。刀剑并不明白大象最后的嘶鸣声里有几分欣慰几分悲伤，他们只知道自己的心里被酸涩的暖意充盈着，竟有了那么一点点流泪的冲动。
可他们谁都没有哭，只留了浅浅的微笑给陪在自己身边的同伴。烛台切轻轻摇了摇大俱利伽罗的肩膀，告诉他是时候回去了。伊达组的刀剑自然地分为两组，他们挥挥手和对方告别，约好了明天早上还要一起吃早饭。
太鼓钟知道鹤丸喜欢熬夜的习惯，他估摸着离停电的时间应该还有一会，便再次撒起了娇，晃着鹤丸的手臂让他再陪自己看一会故事书。接着，他们一起铺好床铺，极有默契地一同钻进了被窝里。
色彩斑斓的绘本很合鹤丸的胃口，他学着烛台切的样子把太鼓钟抱在怀里，一页一页地翻看起了勇者寻宝的故事。勇者背着村民们送过来的礼物走出了村子，不算短的故事才刚刚开了个头，头顶上的灯便突然熄灭了。
没有料到停电的时间来得这么快，一大一小两把刀剑同时愣了一下。
暖黄色的灯光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鹤丸熟悉不过的黑暗。
鹤丸的呼吸陡然停滞了几秒。他突然就记起了被无止尽的黑暗持久地包围着的过去。
常年不见阳光的墓地深处总是带着寒气，把原本便寒凉地刀剑浸得更加寒凉。彼时的鹤丸并不觉得黑暗与寒冷是什么难以忍受的事物。他终日靠着自己的本体打着盹，醒过来的时候便对着旧主的棺木和尸骨念叨一些似乎已经很久远的往事。无休止的黑暗很容易让刀剑忘记时间，他再一次被人带到阳光下的时候，甚至觉得自己不过是做了场有点恍惚的梦而已。
鹤丸真正发现自己无法忍受黑暗，是在被送到伊达家之后的事情了。平稳的日子让他在不知不觉间放下了坚韧如盔甲的防备。那时候的他在某个晴日眯着眼睛看着耀眼的太阳，突然发现太鼓钟的眼眸的金色也是这样耀眼。鹤丸长长地叹出一口气，才发现在习惯了阳光和温暖之后，在墓中度过的那段日子是多么叫他后怕。
“啊啊，我也变软弱了呢。”
如今的鹤丸国永已经拥有了人类的肉体，早已不是单纯而冰冷的刀剑，他总觉得自己早就同彼时的自己不同了。专门跑来太鼓钟的房间过夜也应当是因为自己担心小孩子而已。可突如其来的黑暗轻易地打破了他的伪装，熟悉的恐惧感猛然把他包裹了起来。
太刀夜视的能力本来便不好，鹤丸发现自己突然什么也看不清了。努力睁大眼睛，也只能捕捉到没有边际的黑暗。他下意识地颤抖起来，冰凉的寒意猛然窜上他的脊背。恍惚间，鹤丸突然记起了那个常年封闭的空间，那里没有阳光也没有风，似乎连空气都是固态的。这样的联想让他喘不过气来，窒息感如同一只只剩下骨节的手，把他的心脏紧紧地攥住。
“鹤先生！鹤先生！”
把他飘远了思绪拉回来的是太鼓钟焦急地声音。
鹤丸回过神来，想起自己的怀里还抱着一个孩子。小孩子转过身子，伸长自己的臂膀环住了他的脖子，带着温度的呼吸轻轻打在他的脸上。小孩子温柔地同自己额头相抵，一声一声地、不知疲倦地叫着自己的名字，他这才发现自己的额头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渗出了一层冷汗。
鹤丸想起来，自己同怀抱中的太鼓钟一样，都已经拥有了人类的身体。他们都拥有了可以传递暖意的温度，也拥有了一颗哪怕睡过去也不会停止跳动的心脏。
“鹤先生，您不是不怕黑吗？”
“啊，应该是不怕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和小贞在一起的时候，就有点怕了呢。”
鹤丸的语气里还残留着一丝不安，但太鼓钟心里明白自己的鹤先生已经缓过神来了。于是他马上露出了平日里的笑容，小大人一样轻轻抚摸着鹤丸柔软的白发，忍不住打趣起来，“鹤丸先生这样，就像是小孩子一样呢。”
“你才是小孩子吧。”鹤丸不甘心地回了句嘴，却依然后怕一样地紧紧抱着对方，没有一丝一毫放开手的意思。
他们两个人便这样在黑暗里依靠着对方，安静地感受着彼此的体温与心跳。
打破这份默契的宁静的，是烛台切手里的手电筒。
一小束暖黄色的灯光照进屋子里的时候，鹤丸还以为自己产生了错觉。直到小贞再次从自己的怀里转过身子，用一如既往地声音活泼地叫了一声小光，他才察觉到烛台切和大俱利伽罗又折返回来了。
“你们不是回自己房间里睡了吗？”鹤丸一边询问一边松开了手，太鼓钟便从善如流地扑到烛台切的怀里。
被太鼓钟缠着的烛台切一时间不好开口，回答问题的是大俱利伽罗，“啊，一开始是准备回去的。只是后来还是担心鹤……”
说了一半的话很快被烛台切打断，高个子的太刀把太鼓钟放回到地上，赶忙帮打刀改了口，“我们和鹤先生一样，还是有点担心小贞呢。”
手电筒小小的光源就这样亮在了被窝里，四把刀努力挤了挤，竟也钻进了同一床寝具里。太鼓钟贞宗依然还是小孩子一样天真烂漫，大俱利伽罗和平日里一样不善言辞，烛台切习惯性地带着温柔的微笑，于是鹤丸便也像往常那样大笑着胡闹起来，盘算着干脆讲鬼故事玩好了。
反正本丸的夜晚里又不会真的有鬼怪出没。
哪怕有，只要他们还在一起，或者说，只要他们曾经在一起过，鹤丸国永就什么都不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