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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号真的不更了

【小龙景光】插曲(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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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这个世界观下面的、古备前家和长船家的故事干脆都叫插曲好了(。),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起名字。


本篇小龙景光中心

般若小龙亲情向

大莺cp向

同时包含暴风ooc,完全没有讲清楚的长船恩怨,和十分混乱的辈分

请注意避雷


那么,感谢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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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龙景光出门的时候谁都没告诉。

他自己随便从衣柜里扒出了几身衣服,又从桌子上拨了几瓶大般若和烛台切之前送他的香水,再一股脑地把前一夜选好了的各种配饰叮叮当当地规整到一起,然后把这些东西随意地放进行李箱里,就算是收拾好了。

然后他轻松惬意地伸了个懒腰,拖着箱子走到客厅,随手扯了一张便签纸潇潇洒洒地写上了一句“小爷出门去了”。

滚轮滑过大般若挑了将近一个月才决定下来的地毯,没有发出任何恼人的声响。拧开门把之后,沉重的木门被缓缓地打开,接着,是一声象征着锁被重新落上的,极轻极短的一声“嗒”。


入秋之后,气温总算降落到了一个舒适宜人的数值,小龙穿着自己最喜欢的那一身休闲西装,黑灰相间的条纹把他身型拉得更加挺拔。衬衫最上面的两颗扣子自然是松开的,花里胡哨的领带随意地挂在脖子上,款式各异的耳钉、指环和项链反射着秋阳的光芒,偏向于金色的长发用一根蓝色的发绳乱糟糟地捆在脑袋后面。亏得长船家的男人都生了一张好脸蛋,一般人的长相还真经不住这样造。

这一身个性张扬的打扮显然并不适合旅行,不过小龙向来是没有“适合”这种概念的,他更在意的是“开心”,尤其是“自己的开心”。

给大般若打工是个肥差。这个叔叔足够照顾自己,薪水算得上可观,更重要的管吃管住甚至还管穿,知道他喜欢各种闪闪发亮的配饰,便借着各种理由送了他不少。这些礼物被他照单全收,时间一点点过去,却也总算是把人情积累到了小龙无法承受的界限。



昨天晚上,他盘着腿坐在沙发上帮大般若整理画廊的账目,终于还是把憋了许久的几句话从肚子里倒了出来。

“呐,大般若。”

“叫叔叔。”

“别再给我买礼物了,你要是真的钱多的没处花,不如给小豆邮去一点。谦信快到读书的年纪了,要是上私立的学校,小豆一个人估计也吃不消。北海道那边天儿肯定也冷下来了,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好好添衣服。”

“小豆那么细心的性子,自然会照顾好他的。倒是你,没想到记得自己哥哥的身份。”大般若说着把账本一合,皮质的封皮和纸张接触的瞬间发出了悦耳的响声,“既然你还记得兄弟的情分,谦信上学的事情,自然也是由你出面比较合适。”

“不行。”小龙沮丧地挠了挠头,接着耍赖一样地躺倒在了沙发上,“小豆不会收的。”

“那我的钱小豆肯定更不会收。”


话到这里就被聊死了。

谁也没什么心思把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旧事翻出来再谈一遍。木已成舟,四分五散地现状早就没什么可以挽救的可能。尴尬地沉默在偌大的客厅里盘旋,放在不远处的音响还在一遍又一遍地循环着三味线的响声。

小龙向来对所谓的艺术缺乏热情。比起本土的传统,大般若也更喜欢西洋传来的交响乐。言谈上的沉默让古朴的弦乐声变得越发明显,这让他们两个都更加不自在。

毕竟真正喜欢三味线的是一手把他们拉扯大的莺丸。

大般若试着分开了紧紧抿在一起的双唇,似乎是想问些什么。小龙却显然没注意到大般若的犹豫,只顾着躺在沙发上死死盯着屋顶上的吊灯。年轻的侄儿心里藏不住太重的事情,他的左手指无意识地扣着搭在锁骨上的坠饰,宝石一样的雪青色眼睛里,映着一点暖黄色的灯光。

“啧,烦死了。”小龙说着翻了个身,侧着身子认认真真地看向了正打量着自己的叔叔,“大般若,我不想干了。”

“那你想去哪儿?”大般若意外地平静。他没再去不厌其烦地纠正小龙对自己的称谓,只是单手扶着账目的封皮,稍稍俯下身子,做出了倾听的姿态。

突然浮上来的水汽让小龙眼里的光亮在这个瞬间变得更加夺目,他不假思索地开了口,强压下哽咽之后,声线竟然显得成熟了一点。

“我想回家。”

只可惜说出来的还是孩子气十足的任性话。



大般若大概只当小龙又是闹小孩子脾气,万万没想到小龙这次真的是放任了自己的性子,当真收拾收拾行李就出去了。


几个小时的大巴坐下来,西装上已经出现了几道不太明显的褶皱。皮鞋清脆地打在地上,越是靠近目的地,脚步就越是匆忙。这条石板路已经很久没人来修过,拖着行李箱走在上面的话,难免会有点磕磕绊绊的。小龙干脆把箱子拎了起来,顺势把行走的速度又加快了几分,腰间的挂饰晃晃荡荡地拍打着腿侧。

等他真的离那座大而空的宅子只有几步之遥的时候,步伐反倒迟疑了起来。拎着箱子的右手死死地握着,手背上浮现出几根分明的青筋。麻雀的叫声叽叽喳喳地传过来,风不太顺畅地从密密的草丛里穿过。小龙先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以一种极其缓慢地速度慢慢吐出来,才总算是平复一点点加速的心跳。

他从西装内侧的口袋里掏出了那把钥匙,颇为忐忑地把它向锁孔的方向递了过去。他已经很久没有回来了,谁也说不准家里究竟有没有换锁。

这时候,秋风吹得更猛了一点,先是惹得他下意识地打了个冷颤,再扑向前方,不由分说地把门给吹开了。

[竟然没锁?]

小龙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这种时候,他已经顾不上什么感伤或者害怕了,他把箱子往地上一放,便赶忙冲了进去。


这个宅子如同小龙预料的一般空空荡荡,除却搬不走的建筑和一些必备的家具,已经再看不到任何或奢侈或风雅的影子。木质的和式传统建筑看起来古朴而又脆弱,很多屋子都闲置了下去,推开门的话,扑鼻的灰尘会挠得鼻尖发痒,发出几声响亮的喷嚏。

院子里娇嫩的花草因为无人照顾而相继死去,反倒生起了一大片极其茂盛的杂草。年事高一些几位家长早已经离开这个世界,还好那棵比那些家长还要年长的古树还没有认输,今年春天来的时候,又有新的芽在布满沧桑的枝干上探出了一个个小小的尖。没有人上药施肥,夏日里的虫鸣也比往年更盛,叽叽喳喳地整日整夜地不曾停息。直到入了秋,这些生灵也依然不愿退场,顶着几分寒露继续不知疲倦地演奏。

没顾得上脱去鞋子,小龙直接穿着皮鞋跳上了缘廊。他顺着三年前留在这里的记忆迅速且精准地判断出了房屋主人所住房间的位置。他熟练地在第二条走廊的位置向右转了弯,再往前稍微走一两步,就可以看见那个专门顺着主人的心思建造的枯山水庭院。探出身子从侧面仔细分辨,对着庭院的障子门果真开着,甚至还听到了风铃摇摆时才会发出的、脆生生的响声。


“祖爷爷?”

小龙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声,声线里的颤抖已经十分明显。他恨不得马上跑进房间里一探究竟,却又恐惧着其他的可能性,只能徒劳地停在了转弯口的地方,侧过目光去看小小的庭院。

比起门口的大院子,这一小片枯山水算得上好打理。可就算如此,也还是有一点杂草从中生了出来,打破了原本静谧无声的布局。接着,一声轻轻的回应从屋子里传了出来,的确是记忆中婉转而温柔的音调。

“本来也算不上年轻,你这一声祖爷爷叫的,我又要老好几岁。”

噙在眼里的泪水终于在这一刻夺眶而出,小龙赶忙抬起手胡乱把眼泪抹干净,尽量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一些,接着匆忙把鞋子脱下来,乖乖巧巧地走了过去。


小龙记忆中的莺丸一直睡不惯床,行事作风简直像是穿越来的古代人,刚查出病症来的时候,也执意睡在榻榻米上。可眼前,家主的屋子竟新添了一张木床。厚实的被褥层层叠叠地垫在下面,莺丸半坐在床头,腰间垫着一个毛毛虫模样的枕头,手上捧着一本旧年里留下来的藏书。

莺丸的目光没有落在书本上,他歪着过脑袋,温柔而慈爱地看着风尘仆仆的侄重孙。莺丸的头发看起来柔软而蓬松,似乎是刚刚洗过。身上的衣服虽然旧了,却干净整洁,完全不像是常年卧床的人应该有的状态。暗绿色的眸子把小龙从头到脚、仔仔细细地打量一遍之后,总算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看来大般若把你照顾得很好,小龙。”

“废话,他欠我的多了去了,当年要不是我给他说情,哪有他今天的风光?这点照顾理所应当。”小龙随手扯过一把椅子坐了下来。这把椅子的材料看起来很旧,应该是从阔绰的过去里留下的。但用来固定结构的钉子却很新,看样子是最近重新加固过一次。

“你过得好,我也能放心一些。”莺丸说着换了个更随意舒服的姿势,手边的书也被他放到了床铺里面。他尝试着侧过身子,垫在腰下的“毛毛虫”也顺着他的动作弹了一下。看出了小龙的紧张和窘迫,莺丸稍稍斟酌了一下,还是选择了和景光兄弟有关的话题,“前几天小豆还寄信回来了,问我身体怎么样,还说最近在给谦信找学校,列了好几所小学的名字,叫我参考参考。”

听到谦信的名字,小龙的确很快被转移了注意力,赶忙追问了一句,“怎么样?定下来了吗?公立还是私立?学校的环境怎么样?”

小龙一脸焦急地模样果真有点哥哥的样子了,逗得莺丸忍不住笑出了声。接在清亮的笑声之后,干哑的咳嗽声持续了更久。莺丸花了不少时间重新调整好呼吸,才接过小龙慌慌张张倒好的一杯白水,慢慢地抿了一口。

把杯子重新放回小龙手里的时候,莺丸趁机用另一只手轻轻抓住了晚辈的手腕,不给他重新坐回椅子上的机会,示意他继续站在自己的身边。被病魔缠绕了许久的身体并没有太多实在的力气,白皙的手指骨节分明,看着就叫人心疼。于是小龙又紧张了起来,他有些不知所措地捧着茶杯,努力耐下性子等待莺丸的回话。

“小龙。”莺丸轻轻拍了拍少年的手背,目光稍稍垂了下去,“你真的长大了。换作前几年,你肯定没有这样的耐心。”

“啊……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小龙只好认真地点点头,表明自己在认真听。

“谦信有小豆照顾,没什么放不下心的。你要是真的有顾虑,也该去北海道亲自去看看,总比在这里问我要好。”

“莺丸爷爷……我……”

“也是,早就散了,现在我说这些话也是为难你。就当没听见吧。”莺丸说着松开了手,轻轻把小龙往外推了推。莺丸的力气很轻,失落的意味却很明显,小龙只好悻悻地耷拉着脑袋,端着茶杯重新坐了回去。


过于安静的空气只延展了几分钟,莺丸就又心软了起来。他看着垂头丧气地小龙,轻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还是重新挑起了话题,“你明知道我向来是不喜欢管这些事情的,小龙。”

“那您为什么还要管。”小龙继续低着头,躲避着莺丸的目光,话里倒真的有了几分向长辈撒娇的味道。

“不是我要管,小龙。是你自己在意。”

“……”被戳到了痛处,小龙只好选择更加夸张地弯下了腰,抱着头做出了一副“不听不听不听”的姿态,反而成功化解了莺丸难得生气来的几分怒气。


“好啦好啦,不说谦信的事情了。倒是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没什么,回来住几天而已。倒是莺丸爷爷,您……”说到这里,小龙先咽了一下口水,才慢慢把脑袋从手臂里探出了,眨着眼睛,用极轻的音量问出了心里的疑惑,“您怎么也会在这里?不应该住在烛台切那边吗?”

小龙问得提心吊胆,莺丸却毫不在意,回答地坦坦荡荡,“光忠最近结婚了,还领养了孩子,好不容易有了自己的小家。我病恹恹地住在人家那里,岂不是扫兴。”


“什么?”小龙在听到结婚两个字的时候就惊得站了起来,椅子顺着他的动作往后移了一小段距离,发出短暂的噪声,“烛台切结婚了?!”

“光忠年纪也不小了,你这又是在大惊小怪什么。”

“不是,先不说这个。”小龙伸出右手做了一个阻止的动作,示意莺丸先停一下,左手则扶着自己的脑门,显然还在消化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那谁,我是说,就,那什么,谁来照顾您?您真的一个人住在这里?”

“谁说我是一个人了。”莺丸故作嗔怪地挑了挑眉,似乎真的尝到了几分逗重孙的乐趣,他指了指自己腰下那只明显画风不符的毛毛虫枕头,又指了指新添置的这张床和干干净净的屋子,“有人照顾我,不用你瞎操心。”


话音还没落下,不远处便传来一身嘹亮的“莺丸!”,这声音陌生的很,显然不是小龙认识的、备前本家或者长船家的任何一个人。小龙赶忙转过头去确认,便看见一位身量高大地男子轻轻松松地扛着一个巨大的包裹出现在了屋子门口。

来人把包裹重重地放在地上,然后从口袋里掏出手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一向大大咧咧的小龙在关键时刻意外地心细,一眼便认出了那手帕原本是莺丸惯用的那一方。和式的建筑门框总是比较矮,他需要和自己一样稍稍弯下腰才能走进来。接着,这位红发的男子毫不在意地迈开步子,眼里像是完全没看见自己,大大方方地坐在了莺丸的床头。

“轮椅到了,等今晚回来我就帮你装好,明天推着你出去转转。”

“嗯嗯,那麻烦你啦。”

不论是方才,还是在小龙的记忆里,莺丸语调都一向沉稳而清亮,从来没这么明显地上扬过,全然不见大家长应有的姿态。轻飘飘的尾音和嘴角越发明显地笑意让他看起来年轻了许多,连因为病弱而苍白的脸色都好像显出了一点红晕来。

男子熟练地掖了掖莺丸脚边的被子,接着伸手拍了拍他的头,便又重新站了起来,“好了,不和你多说。我还有好几家快递要送,等我下班了再来找你。”

眼看着就又要走,莺丸赶忙伸出手抓住了对方的衣袖,开口的时候却依然不急不缓,“大包平,今晚回来的时候记得多带点菜,我的侄重孙要回这边住一阵子。”

“侄……重孙?”大包平特意在“重”字上加了个重音,这才发现端端正正地坐在椅子上的小龙,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脸部的肌肉呈现出一种奇特的扭曲,“不是,莺丸,你到底多大年纪,重孙都长这么大了?!”

“噗,”不知道是大包平的表情太过有趣,还是莺丸今天的心情实在是太好,笑意怎么也收敛不住,最终竟变成了爽朗的大笑。顾忌着自己的身体,莺丸又不敢笑得太厉害,真好颤抖着肩膀努力忍着,“哈哈哈哈,好了好了,家里的事情等你晚上回来慢慢和你说,就叫你多买点菜,哪里那么多事情。”

“哦。”大包平乖巧地点了点头,一边往外走,一边又回过头看了好几眼同样满头问号的小龙。刚走到缘廊上不久,他又颇不放心地重新折了回来,单手撑着门框,万分严肃地开了口,“那个,呃……这位……”

“我叫小龙景光。”

“景光君,看好你祖爷爷,千万别让他偷偷摸摸的喝茶。医生说了他现在绝对不可以碰茶叶,他还总是偷偷摸摸地喝,你来了正好,帮我看紧了!”

不等小龙点头答应,大包平就又急匆匆地往大门的方向跑了过去,看来的确忙得不行。


大包平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小龙转过身,终于重新和莺丸四目相对。

秋风依旧挠着风铃,太阳慢慢往西去,屋子里也逐渐暗了下来。小龙依照记忆找到了开关,暖黄色的灯光很快洒在了屋子里。莺丸嘴角的笑容依然没有收起来,他的目光落在敞开的障子门上,似乎还在回味大包平刚刚有趣的模样。

察觉到莺丸没了继续聊天的心思,小龙站起身子,把木椅重新放回桌子下,对着祖爷爷轻轻欠了欠身子,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


原本给他住的屋子想必也一直没有打扫,小龙大概还要花不少时间才能重新理出可以睡觉的空间来。不过也不必打扫地太干净,他想,反正这一次也住不了多久。


毕竟莺丸心里已经住了更重要的人,自己在这待久了也肯定会不自在。

要不真的去北海道看看谦信?不过小豆真不见得会真心诚意地欢迎他。

烛台切也成了家,想来也不会想见到当年第一个离开老家的自己。


啧,说不定最后还得回东京投奔叔叔去。


想到这里,小龙有些气恼地放下了手里用来拂灰的掸子,重重地跺了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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