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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号真的不更了

【长蜂/现pa】小老虎(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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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俱利歌、压切宗和石青的部分已经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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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系列的地名与真实存在的地点没有任何实际联系


花鸟风月友情向

长蜂中心

本章同时包含压切宗倾向的描写

虽然是长蜂但是这一章长蜂依然没有见到面(。


那么,感谢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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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的时候已经没有电车了。

还没有正式入夏,凌晨时刻的都市比白天要凉爽许多。蜂须贺长长地伸了个懒腰,靠在路边等了一小会,便有熟门熟路的出租车开了过来。积累了一整天的疲倦让蜂须贺坐到后座上之后便懒得说话,他低着头,手指在手机屏幕上一下下划过,只报了个地址。车辆慢慢向前方驶去,倒是健谈的出租车司机先搭了话。

“挣点钱不容易。每次我这个点开车,只要在到你们公司门口,保准能拉倒活。这一天天的加班身体吃得消吗?”

蜂须贺生得漂亮,从小到大什么样的搭讪没遇见过。他满心里琢磨着新布置下来的工作和宗三今晚打过来的电话,目光落在相册里长曾祢和浦岛的笑脸上,只是敷衍地“嗯”了一声,完全没有继续话题的意思。

吃了瘪的司机无所谓地抬了下眉毛,在驾驶的间隙抬起头瞄了一眼身后一瞧就不太好惹的美人,反倒发出了爽快的笑声,“哎,我说,这不是宗三朋友吗?”

 

没想到对方竟然说出了友人的名字,蜂须贺疑惑地抬起头,这才觉得眼前这个把制服穿得放荡不羁的司机的确有些眼熟。

“你和宗三认识?”

“认识,见过几面。宗三他男朋友之前和我住过一间病房,那时候你来探过病,咱俩应该见过。后来长谷部又在我手下实习,宗三时不时会过来接他下班,一来二往的也算熟悉。之前聚餐的时候偶然看过你和宗三他们拍的照片,哎呀,要我说,四个小伙子里就你最标致。长这么好看的人不多见,看一眼就记住了。”

一番话不知道有几分真几分假,蜂须贺有些嫌弃地皱了皱眉头,琢磨起长谷部住院的事情来。他这才想起他们刚上京的时候,扯着胆子英雄救美的长谷部的确因为宗三住过一次医院,而眼前这个胡乱扎着小辫子的司机……“日本号先生?!”

“哟嚯,难得你还记得我名字。别看我现在就一开车的,以前在法院里还是个人物呢。”

日本号的衣着和举止也算得上独特,宗三偶尔也会提起他的名字。蜂须贺记性好,想得起对方名字算不上稀罕事,但他并没什么心思八卦这位司机的落魄史。眼看着对方就要开始絮叨起陈年往事来,他赶忙又摆出了不太感兴趣的样子,低下头重新看起了手机。

只是没想到日本号的话说到这里就顿住了。尴尬的沉默持续了一小会,一声叹息从驾驶位上传了过来。蜂须贺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得出他再开口的时候话语调里已经不见了方才的轻佻。窗外的风景迅速的后退,暖黄色的路灯在黑夜里拉出一条条光带,不太柔和的风从半开的窗户口里吹进来,打在两个人的脸上。

                                                  

“我离开法院也有两三年了。长谷部实习结束之后应该留下了,他现在过得怎么样?我看他挺有天赋的,人也有干劲,该升职了吧?”

蜂须贺听得懂这番话里的心酸,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食指无意识地在屏幕里长曾弥的脸上摩挲着,蜂须贺正琢磨着合适一点的说辞,日本号却又抢先开了口,“不想说也没事,我就随口这么一问。”

“没事。”蜂须贺赶忙回了一句,稍稍硬着头皮开了口,“没什么不能说的。长谷部已经不在东京工作了。他大概一年前就开始申请调动,前几个月去了名古屋。职位应该没变吧,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

“都内待的好好的去什么地方啊?”日本号先是抱怨一样的念了句,才开始琢磨起蜂须贺的回答,“爱知?长谷部不是仙台人吗?”

“宗三和我都是爱知过来的。他们结婚了。”

 

话音落下之后是又一小段沉默,日本号的手指在方向盘里敲了敲,最终还是又爽朗地笑了起来。挂在车内的装饰随着他的笑声一同摆动起来。

“哈哈哈哈,那是我刚刚说错了。不应该是宗三他男朋友,现在该是宗三他老公了。”司机先生说着揉了揉鼻子,轻声重复着那两个意味深长的字眼,“结婚、结婚了啊。结婚了回地方上去也挺好,安稳。不像你我,还不知道得一个人在这飘多久咯。”

 

若是在一年前,蜂须贺大概还会在这种时候高声反驳这番论调。和家里的联系一直没断,工作忙了点报酬倒也算得上丰厚。更重要的是,做了自由画家的宗三总是会在同他合租的小房子里等他,不论多晚回去,总归是要留一盏灯的,怎么也算不上孤独。

眼前的情况却有些不同。他前几个月刚刚回家乡参加了长谷部和宗三的婚礼,那个面积不大的小公寓里再也没有人会为他留灯。而他在那场婚礼前后又同长曾祢闹得十分不愉快,这些日子里和家里的联系掰着手指也数的过来,似乎真的开始接近独自在异乡漂泊的境遇了。有些事情细想下去只会徒增烦恼,蜂须贺理智地掐断自己就要飞出去思绪,有些生气一样地把手机调回了静音模式,胡乱扔回了包里。

出租车终于抵达了目的地。日本号暗自感叹着蜂须贺住的这地段房租肯定不低,似乎和他的工作并不完全相衬。蜂须贺本来便不太好的心情被日本号的一番闲谈惹得更加沉闷。他只沉默着掏出了数目正好的现金递过去,随即利落地开了门,头也不回地往自家的方向走了过去。

公寓门口充足的照明遮过了圆月的光芒,亮紫色的长发整齐地垂在身后,随着他逐渐加快的步伐轻轻摆动着。

 

蜂须贺在打开家门的第一时间按亮了所有房间的灯,才又气冲冲地猛地坐进沙发,整理起自己混乱的思绪。正对着自己的电视柜上还放着宗三留在这里的小摆件。那是之前宗三在商场里夹来的娃娃,质量算不上好,蜂须贺曾经无数次在宗三面前嫌弃过这只布熊粗糙的走线和微妙地有些歪了的眼睛,扬言要把这没品位的玩偶给扔了。等宗三真的从这里搬走,他反倒有些舍不得了。歪歪扭扭的走线竟然在如今显出了几分可爱,这只能让蜂须贺更加恼火。他自欺欺人一般地移开视线,躺倒在沙发上重新掏出了手机。

时间是凌晨一点。新的一天已经开始了一个小时,长曾弥依然没有主动发来联系。如果不是宗三今天联系他,他大概永远不会知道浦岛因为自己闹脾气的事情。想到这,蜂须贺心里更堵了一些,连呼吸都沉重了起来。可他最终只是从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如往常一样习惯性地点开了他们四个人的沉默了许久小群,怔怔地发起了呆。青江在住进神社里之后就好像真的和尘世切断了联系,头像总是灰的。宗三第二天还得接不动上学,这个点多半也睡了。只有同样和自己一样处在独居状态里的歌仙或许还醒着,蜂须贺试探性地拨出了语音通话的申请,对方接得倒是意外的快。

 

“喂,蜂须贺?”

歌仙温柔的声音响起来的瞬间,蜂须贺简直要从眼眶里落下泪水来。可他只是轻轻吸了吸鼻子,语调里的不安被极其精妙地隐藏了起来,“怎么,大文豪这个点还没睡?”

“睡个毛线!不就是篇随笔,烛台切那个混蛋一天到晚催催催催,我这只能大半夜地做电脑前面赶工呢。”半夜里的歌仙脾气意外的大。

当然,他一向也没在其他三个人面前隐藏过自己的暴脾气。熟悉的训斥声从听筒里传过来,蜂须贺反倒像是被安慰了一般,终于露出了一点笑意。蜂须贺还记得那位名为烛台切的先生是歌仙的责编。现在的情况想必是歌仙又把稿子拖到了死线将近的时候,只能牺牲睡眠的时间搞创作。

心里明明还想再聊几句天,蜂须贺开口的时候却又变成了别的味道,“我是不是打扰你了,要不先挂了?”

“没事。”歌仙回绝得倒也爽快,“反正我现在什么写不出来,你陪我说几句话也好。”

“死线是什么时候?”

“今天上午九点。”

“……”

一时间蜂须贺反倒真有些舍不得打扰歌仙了,不过搞艺术的人心思一向难猜,还没等蜂须贺再说话,歌仙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别说我的事情了,你怎么了?平时忙得跟个飞人似的谁也联系不上你,这会怎么想起我了?失眠了?”

“没。”蜂须贺转了身子,目光重新落回到了宗三留下来的小布熊上,“刚下班,有点累。”

回应蜂须贺的是一阵难熬的沉默,蜂须贺甚至有些担心是不是家里的WiFi又出了故障。他刚拿开手机准备确认情况,歌仙的声音便又响了起来。

常年住在家乡的作家先生语调温柔又平缓,完全没有了刚才气急败坏的样子。柔软的声线轻轻挠着蜂须贺的心脏,再把那一颗敏感的心软软地包裹起来。

 

“蜂须贺,你是想家了吧。”

 

本来应该斩钉截铁地直接回一个“不”字的。但今天,或者说前一天晚上似乎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让蜂须贺性子里的决绝被暂时性地按住了。他徒劳地张了张嘴,没有办法说出任何反驳的话来,反倒是眼泪先于声音一步,簌簌地落出了眼眶。

泪珠随着蜂须贺转头的动作砸在了柔软的沙发上,他一边扯过纸巾去按住不断涌出泪水的眼角,一边哽咽着念了句“混蛋”。

“谁混蛋了,你这个万年不着家的才是真的混蛋呢。”歌仙说教起来的气势一如既往,只是声线较往日柔和许多,听起来反倒更像是撒娇,“不说每天了,你至少每周也给家里打个电话吧。我们这些朋友倒好说,长曾祢和浦岛是真的想你,又怕打扰你工作,闲下来的时候也多联系下他们。”

“谁要联系那个假哥哥。嘴上说着把我当弟弟看,实际上、实际上……”蜂须贺说到这里似乎有些难为情。他想起了前几个月回家乡参加婚礼的那几天发生的事情,脸上很快堆起了一片红晕,“反正那个家伙才不是我哥哥!少和我提他的名字!”

“好好好,不提不提。你不喜欢长曾弥,浦岛总归还是要关心的吧。青春期的小孩子最容易想东想西,你忘了你当年的做派了?”

“什么做派?我说歌仙你这是安慰人呢还是骂人呢,陈年往事的旧谷子烂芝麻也要翻出来说,有意思吗你。”

一轮话赶话,似乎两个人的情绪都有些失控。蜂须贺只听见歌仙那边传来一身闷响,大约是茶杯被重重地摔到桌面上的声音。歌仙再开口的声音高了许多,应该是真的生气了。

 

“有意思!当然有意思!蜂须贺,当年读书的时候你可是我们四个里最狂的,现在窝窝囊囊的像个什么样子!”

蜂须贺在歌仙的脾气完全爆发出来之前气急败坏地按断了通话。他捏着手机狠狠地往的布偶地方向砸过去,最终还是把头埋进自己的臂弯里,颤抖着肩膀哭出了声音。从窗外洒进来的月光混在白炽灯的光芒里,温柔地落在他垂下去的长发上。

 

而远处的歌仙沐浴在同样的光芒里,闷闷地把手机放回原处,有些苦恼地抱住了自己的头。本来是想好好安慰对方的,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又在对话里发起了脾气。他同蜂须贺说起少年间的做派的时候,明明是带着更多的怀念和褒奖的。他还记得十几岁的时候,站在夕阳的光辉里放声大笑的蜂须贺。筹备学园祭的时候蜂须贺刚刚担上学生会长的职责,便在同校方的交涉中冲撞了负责活动安排的老师。被劈头盖脸地训了一顿的少年没有任何沮丧和苦恼的样子,反倒站在离学校门口不远的木桥上笑了起来。

那大约是歌仙见过的、最灿烂的笑容。绿色的眸子在阳光下闪着夺目的光泽,束成马尾的长发在风中摇摆。少年的笑容简直是世间最为难得的宝物,看得歌仙差点晃了神。

歌仙在谈话间提起了那样美好的、嚣张却灿烂的过去,却被蜂须贺指责成了陈年的旧谷子烂芝麻。彼时的歌仙还没有遇见爱情,大概没有什么比友人的变化更加让他恼火和伤心。

 

蜂须贺是他最初的灵感的来源,本该是灿烂且傲气的。

岁月流转。哪怕自己的棱角已经不得不磨去许多,蜂须贺也不该是这般无助且无奈的模样。

 

那可是蜂须贺啊。

学校里最有名的小老虎,笑起来的时候,仿佛都可以看见他嘴里的獠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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