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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号真的不更了

【长蜂/现pa】小老虎(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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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俱利歌,压切宗和石青的部分已经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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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系列的地名与真实存在的地点没有任何实际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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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同时有少量压切宗出没


那么,感谢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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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上的孩子最近都在传浦岛虎彻的二哥一直在东京赚大钱。

这个消息并没有改变大家对浦岛原有的印象,不管他二哥是不是真的在东京发达显贵,反正他家本来也就非常富裕。代代相传的茶店面积不大,装潢却十分精致,名气也极其响亮。店里不管是茶水、茶叶还是点心,都不是一般人家能够轻松担起的价格。总之浦岛虎彻在开学的自我介绍里提到了自己的姓氏之后,就很快有消息灵通的孩子指出了他小少爷的身份。

 

但是我们的小少爷好像并没有多少家境优渥的自觉。

 

别的孩子在15岁的时候都多少有点小大人的样子了,但浦岛依然做着总有一天会找到龙宫城的梦,个子在一天天拔高,心思却更像个小学生。他的叛逆期来得比其他孩子迟很多,满脸都还是孩童一般的天真与纯粹。

不过他在今天突然意识到了一件很严肃的问题,甚至因此开始思考将来的出路。

 

刚好也是在这天,长谷部又迎来了连续性的加班。宗三也忙着筹备自己的新作品,没心思下厨房,干脆带着不动来虎彻家蹭饭。刚刚满六岁的不动捧着自己的小碗乖巧地坐在自己的监护人身边,有些吃力地往自己的碗里夹了一块排骨。他一边重复着咀嚼的动作,一边睁着亮晶晶的大眼睛打量着身边这位第一次见面的小叔叔,似乎对他肩膀上的小乌龟充满了好奇。

浦岛自认为还算得上喜欢和小孩子交谈,只可惜他今天听了太多同班同学的闲话,满脑子都是两位哥哥的事情,并没能注意到不动完全停留在自己身上的注意力。

 

“长曾祢哥哥,蜂须贺哥哥会一直留在东京吗?”浦岛坐在小饭桌上,第一次用完全严肃的口吻开口询问。他单手拖着装满了白米饭的瓷碗,另一只手握着筷子,却完全没有张口吃饭的意思,稍稍皱起来的眉头里全是新鲜的愁绪。

“小孩子管这么多干什么。”长曾祢说着模棱两可的话,低下头拨了拨碗里的菜叶子。他自己都不知道蜂须贺到底给自己的人生做了怎样的规划,只能在电话和视频里的联络中猜测着这个一向叛逆的弟弟对未来的打算,自然也没办法给浦岛一个完满的答案。

可浦岛已经不是几年前的浦岛了,暧昧的说辞已经没办法解决他的疑惑。就算心思成熟地慢了些,虎彻家的小少爷也的的确确已经是个大孩子了。他在自己大哥说完话之后夸张地瘪了下嘴,显然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他既不喜欢长曾祢敷衍的说辞,更不喜欢他依然把自己当成小孩子的态度。

“长曾祢哥哥不告诉我的话,我就自己去问蜂须贺哥哥!”。伴随着这句宣言的是浦岛把瓷碗重重地摔到桌面上的声音,吓得原本就有些怕生的不动差点哭出来。宗三赶忙把不动揽到怀里安慰,小小的孩子很快缩到了养父的怀里。不动双手紧紧抓着宗三的衣襟,似乎的确是被吓坏了,但他还是耐不住好奇心,依然小幅度地歪过头,偷偷观察着浦岛叔叔的神情。

 

长曾祢一来为浦岛突如其来的脾气感到奇怪,二来为宗三看到了自家弟弟不懂事的一面而感到些许恼怒。抱养来的长子的也是长子,不太擅长应对小孩子的长曾祢只知道自己万万不能在外人面前丢丑。虎彻的现任当家气势凛凛,他轻轻把碗筷放到桌面,严厉的目光落在浦岛的背影上,低声呵斥了一句“站住!”,浦岛便真的停下了脚步。

厉声的呵斥脱口而出的时候,长曾祢就有些后悔了。他有些苦恼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有些抱歉地冲着宗三的方向点了点头,再开口的时候语气已经柔和了许多,“乱发什么脾气,再怎么样也要先把饭吃了吧。”

“不吃。”带着些许哭腔的声音从嗓子里挤了出来,两个大人这才发现浦岛已经哭了。少年的心思太过难猜,宗三和长曾祢都有些慌了手脚。正在他们冥思苦想着合适的措辞的时候,不动已经从宗三的怀里钻了出来。他小心翼翼地走到浦岛叔叔的身边,慢慢伸出自己小小的手掌,抓住了对方的无名指。

“浦岛叔叔不要哭。”不动还太小了,哪怕踮起脚尖也没办法顺利地帮浦岛擦干泪水,只能用力握紧了对方的手指。他对这个总是随身带着小乌龟的叔叔充满了好感,并不喜欢看到他被大人训斥的样子。于是不动一边攥着浦岛的手指,一边转过头看向了依旧留在饭桌边的长曾弥,认认真真地替浦岛辩解了起来,“浦岛叔叔一定是想那个很漂亮的叔叔了,你不能随便凶他。”

蜂须贺很少回家,不动也仅仅在宗三留在家里的相片里见过他,甚至没能记清楚蜂须贺的名字。他只知道那位生得十分标致的叔叔是这个家的次子,发色艳丽,皮肤白皙,眼神里带着一点明亮的狠劲,就像一只漂亮的小老虎。

而长曾祢万万没想到自己会被一个小孩子说教,他有些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能松松地握着手,用指背不轻不重地敲了两下桌沿。宗三的笑声在此刻适时地响起,他走到两个孩子身边,一只手揽过身量还很小的不动,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浦岛的背。他柔声在浦岛的耳边劝了好几句,小少年才迟疑着转过了身子,不情不愿地又回到了饭桌边上。

    

重新坐到位置上的浦岛埋头刨了好几口饭,等到自己的情绪稍稍平静了下来,才有些委屈的、慢慢地重新开了口。

 

“我知道长曾祢哥哥是要继承家业的。如果蜂须贺哥哥一直都留在东京的话,那我们岂不是一直要分开住了。我以后不管是留在家乡,还是去往东京,是不是都没办法像小时候那样,三个人一起生活了吗?”

一番话兜兜转转,这才总算说清楚。浦岛刚刚咽回去的眼泪又涌了上来,他忍耐着哽咽慢慢说完,还是忍不住伸手揉了揉眼睛。眼白上爬上了一点血丝,原本清澈明亮的黄绿色眸子都连带着浑浊了一点。

长曾祢听着也有些心酸,但他总归已经是个大人了。这世间少有不散的兄弟,成年之后各奔东西本是平常不过的事情。又不是自此便断了联系,就算不能时刻陪伴在彼此身边,名为亲情的羁绊又哪是那么容易割断的。长曾祢懂这些道理,浦岛却未必懂。小孩子本就处在将长成未长成的烦恼里,虎彻家的父母在长曾祢正式接手茶店之后便搬去更远的地方住了,蜂须贺去了东京就没怎么回来过,这个家各式各样的担子都放在了他一个人的肩上。

这几年积攒下来的疲倦似乎在浦岛的质问下慢慢涌了上来,长曾祢轻轻放下碗筷,终于还是苦恼地叹了一口极长的气。低沉的嗓音让喉间挤出的气流听起来更加沉重,长曾弥伸手捏了捏眉心,总算是想到了一点回应浦岛的办法。

 

“对不起,浦岛。”

先说出口的是愧疚。长曾祢极其注重兄长的威严,但此时此刻的他却显露出了更多的无奈与感伤,“哥哥总是忙着店里的事情,都没注意到你快要长大了,已经开始考虑未来的事情了。但是,但是……”话说到这里,似乎连长曾祢的声线里都浮现出了一些轻微的颤抖。可在宗三正犹豫着该不该开口安慰的几秒钟里,虎彻家的长子已经很快把哽咽的先兆忍了回去,依旧维持着沉稳的语调。

“但是啊,浦岛。对你我一向知无不言,可唯独有关蜂须贺的打算,我是真的没办法回答你。因为、因为……”

长曾祢慢慢把脸埋进了自己的掌心,绷紧了的肩膀慢慢松垮下去。

“因为,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蜂须贺的打算是什么啊。”

 

这是长曾祢第一次在家人或者外人面前毫无保留的展现出自己的软弱,连一向我行我素的宗三都被沉闷的气氛影响着,伸手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丰盛的菜肴在此刻变得索然无味,谁都没有了动筷子的心思。浦岛在长曾祢的话音落下之后本能一般地感受到了愧疚,却也依然没办法放下今天刚刚缠起的心结。

只有不动还不太明白谈话里无奈。

小孩子先是试探性地拍了拍长曾祢叔叔的手背,在收获到对方努力扯出来的笑容之后,又探出身子在浦岛的手臂上轻轻拍了几下,才又钻回到了宗三的怀里。同长谷部相近的紫色眼眸轻轻眨了几下,不动简直是救赎一般地说出了天真的话来。

“为什么大家都不吃饭呢,不动好饿。”

宗三赶忙接住了不动的话头,伸出筷子向浦岛的碗里夹了一块排骨,“对对对,再怎么样也不能就这么愣着吧。浦岛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一顿饭也不能落下才行。”

“也是,先吃饭。”

台阶给了下来,长曾祢也顺势重新拿起了饭碗,空气总算松快了一些。虽然不是现在,但扔下来的问题总归还是要解决。浦岛已经开始长大,再也不会像小时候那样,可以用暧昧的说辞轻松地安慰他了。

 

 

宗三回到家里的时候先是在玄关随意地把鞋子一扔,再如释重负一般地把手里的包扔到地上。他努力忍住了一头栽进沙发里的冲动,牵着不动的手准备先带他去儿童房玩一会小汽车。等不动的注意里渐渐被玩具们带走,他才有心思掏出了手机。宗三趴在地板上,习惯性地发了几张刚刚拍好的照片给长谷部。接着,他皱着眉头打开了蜂须贺的联络界面,犹豫再三,还是决定把今天发生在虎彻家的事情告诉对方。

 

知道家里肯定不会做饭,长谷部在走出法院大门之后决定随便找家面馆对付一下。月亮已经爬得很高,拥挤的拉面店里全是和自己一样这才刚刚下班的工薪族。长谷部把公文包放到大腿上,在等面条做好的间隙拿出了手机。他准备给宗三发个信息,提醒他早点安排不动洗澡。小地方的餐馆在装潢的精致程度和卫生条件上都不太比得上首都,长谷歌闻着拉面油汪汪的香气,有那么一瞬间突然怀念起了在东京工作的一小段日子。但这一点想法很快被宗三抢先发过来的图片打断了。画面里的不动正兴致勃勃地摆弄着他昨天新买给他的汽车模型,心里的那一点抱怨很快便被抛到了脑后。

 

留在东京工作的蜂须贺依然在公司的电脑上忙碌着。新布置下来的任务繁杂而沉重,负责设计游戏人物形象的蜂须贺大概又要忙到凌晨才能下班。放在手边的黑咖啡已经快见了底。他正准备起身去茶水间再续一杯,宗三的电话便打了过来。

宗三回爱知之后,他们之间的联络不知不觉少了许多。独自在大城市里租房工作的蜂须贺和淹没在家庭日常中的宗三渐渐过上了两种截然不同的生活,共同话题的减少也在情理之中。他们早就习惯了用社交软件相互沟通,这个电话来得有些突然,琢磨着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蜂须贺还是迅速地接起了电话。

 

这晚的天气很好。

不论是爱知还是东京都能看到明亮的圆月。蜂须贺靠在茶水间的窗户上,耐心地听着宗三絮叨着浦岛的反常。他的目光向上扬起,有意无意地落在了夜空中的月亮上,一时间竟有些想不起浦岛现在的模样。他离开家乡上大学的时候浦岛只有9岁,这些年他也没怎么回去,寒暑假大多留在东京打工,工作之后便更没了太多整块的闲暇时间。宗三话里的担忧和无奈已经十分明显,蜂须贺左手握着手机认真地听着,右手慢慢地抚上了自己的心口,惊讶着自己过分的平静。

高强度的工作的确容易消耗掉多余的情感。大多数时候,蜂须贺早已经不是早年间心高气傲的模样。老虎的獠牙没有被磨去,却也被藏了起来。眼前的情况似乎有些糟糕,蜂须贺慢慢收紧了手指,疑惑着自己同电波另一边的宗三比起来的、过分稳定的情绪。

 

没有办法感同身受。

果然还是没办法真正理解浦岛现在的想法。

蜂须贺本来就没能亲身经历两兄弟吵架,那番琐碎的场景再由宗三转述过来,已经很难让听话人真正触及到少年细腻又脆弱的心思。束起来的长发软软地垂到腰际,蜂须贺把额头抵在冰凉的玻璃上,终于在宗三复述完事件之后,轻轻地呼出了一口气。

 

“对不起。”

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连蜂须贺自己也不太清楚,他究竟是在向谁传达着迟钝的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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